我站在一旁,不动声色,观察了一会儿。那老汉左手时常不自觉地按在腿上,每次会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他的医案我昨日瞧过,并未提及自己的腿疾。
双方越演越烈。推推搡搡闹到了街上。
看热闹的路人越聚越多。
“这罗圣手一走,回春堂果然不行了。一个学徒,能治什么。”
“可不是吗,说是关门弟子,但到底是个女子,能学会什么真本事啊。”
“就没听说过哪个医馆里用女大夫,谁知道为什么收进去。”
“听说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呢,每天给葛老和罗圣手做饭,贤惠得很。”
“啧啧啧,不敢想。”
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大,渐渐偏离了眼前事。
我淡淡地扫看一眼,见时机成熟,才沉声制止道:“够了。我们赔。”
“姑娘?!”与老汉撕扯成一团的顾明彰听见,两眼圆瞪,不敢置信地盯着我,他的面庞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几番变化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姑娘也认为我诊错了吗?”
他原本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质问我时却说得铿锵有力,分明是指责我懦弱怕事,陷他于不义。
众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看戏一般。
“没有。你的诊断没有错。”我郑重其事地说道,“医案与人都在,这条街上又不是只有我们回春堂一家医馆。此案谁若能说出我们的错处,我愿出纹银百两,感谢各位同仁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