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厨子咬牙,“你!你将我儿的卖身钱还我!!你将我母亲的命还来!!若不是为了这钱,怎会害她丢了命!!”
“我本想给你留些颜面,是你自己不要。”我示意灵卉将袁婆子亲手写下的卖身契拿来。又让跑堂将太师椅搬来,施施然在堂中落座。
待灵卉回来,我吩咐她拿给邻居们见证。
“袁婆子,这位袁厨子的母亲,前日来我堂中,将她的孙子,也就是这位的儿子,以三千两的价格卖给了我。特立字据为证,请诸位掌眼。”我顿了顿,迎着众人惊诧的目光继续说道,“三千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想必诸位掌柜也不会随身带着几千两银子走动吧?我将袁婆子约在东集树下,是因为这事起因多少不光彩,他母亲又来闹过,近来让诸位街坊看了不少笑话,想着躲远一些。另外,当时手中没有足够的银两,需要去沿途的银庄支取。
取钱交易之事,银庄的掌柜可与我证明。我去没去赴约,沿途总有人看见我的马车,也可让我的车夫为我证明。昨日电闪雷鸣,交易后,我还在邻近的茶楼歇过脚。里头的跑堂和客人也都可为我作证。银货两讫,你说我赖你的?莫不是你想赖我,再讹我一笔银子?”
我列出诸多人证,袁厨子仍是不可能罢休。“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将我娘骗去害了?”他目露凶光,青筋暴露,“不然你为何那么大方,给三千两?还特意选了那个地方?你就是想要引她去!”
“你莫不是失心疯了?我与她有什么仇?用得着杀她?”我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锐利,“你娘如何讹我花三千两,你自己心知肚明。你这点银子我且不放在眼里,你说我为了三千两杀人?杀人偿命,为三千两舍身家,你不觉得自己在说笑吗?凭你们也配?”
袁厨子气急败坏,口不择言,“我辜负了连枝,毁了她的清白,你恨我!你恨我母亲!你是想为了连枝出头!”
我瞥了他一眼,语气森寒,“那也是连枝杀你,与我何干?你问问大伙,有哪家主子为了给女婢出头,做出这样的事儿来?”说罢,我垂眸搓了搓指尖,指尖上有一层薄薄的汗,“若非要我说个明白。那就是你与你的母亲坏事做尽,道行有亏,还贪心不足的报应!你与连枝的事尚且不提。孩子刚刚出生尚未满月,就被你们卖了。老天有眼,才叫她横死。”
“你说什么!!”袁厨子歇斯底里,这才真的要来抓我,挡在他面前的跑堂与小厮差点没能拦住。吓得灵卉随手抄起了堂中的扫帚。
“难道不是?”我眼神下沉,一字一顿,“同一时间,同一棵树下,我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她命丧黄泉。还不够说明是恶有恶报?难道你要说,我提前知道昨天要打天雷,要劈开那树,还料到她不会跑,正好能砸死她,才叫她去?我若有这样的神通,还开什么回春堂呢?问天占卜不是更好?呵!身为人子,亲娘遭此大难,尸骨未寒,你不守灵堂,却跑出来闹事讨钱。下回打雷莫要再走树下,以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