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脚收回来,引他走进花厅,“有事不妨直说?”
“我……我想替您把把脉。”顾明彰两颊浮上浅浅的红晕,“您先前伤了心脉,虽在一直在院中休养恢复,但观气色还是虚弱,我……不太放心,毕竟,医不自医。”
我就近坐下,露出纤细的手腕。从医者的角度,确实比从前更苍白消瘦了。
顾明彰将手指搭在我腕上,双目轻阖,诊得十分用心。但待他从袖中掏出一只乳白的瓷瓶,面上再次浮上羞涩的红晕,张着嘴努力措辞。
我轻轻捋平衣袖,心中了然:“他们实在是太为难你,你哪里是会做戏撒谎的人。”我接过瓷瓶,语气平常,“还是直说吧。”
顾明彰张了张嘴,脸上更红了,而后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坦白道:“我也说骗不过姑娘的眼睛。这是御医院送来的药丸,但我瞧这形制像是葛老的心意。”
我打开瓷瓶,浓烈的药香扑面而来,掺杂着一丝蜂蜜的甜气,与师父留给我的药丸如出一辙。确实是他的手笔。
“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顾明彰观察着我的神色,见我没有反感,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葛老与罗圣手回来,径直去了宫里,好像与姑娘的关系疏远了。我是外人,不该多嘴,但这些年姑娘一直等着葛老与罗圣手回来,忽然这般疏远了也叫人可惜。若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说开了好。”
我垂眸盯着那瓷瓶若有所思,是疏远了。可不是我不要他们,是他们不要我。如今送来一瓶护心的药丸,算什么呢。
见我沉吟不语,顾明彰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姑娘受了伤不见客,街坊们送来了不少东西,都记在礼单上了。牛大夫将他们镇馆的灵芝分了一半送来,田大夫送了支五十年的老参,都是他们平时舍不得用的好东西。御医院的前辈们叫我去问过话,医会里也有人问起。我不知道怎么说,不管因为什么,误会什么的,总能解开。您好好养着,别难过别伤心,大家都念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