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没见过。”
韩大处长脸色一正,煞有介事地说:“将来你会知道,男人和女人是可以交朋友的。我有很多女性朋友,我们相处融洽,我妻子跟她们关系非常好。”
“你妻子真大方。”
从初中到现在只做了一件事,而且没成功,从来没正儿八经交过男朋友,梁慧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若无其事地提醒道:“前面第二个红绿灯左拐。”
韩均暗叹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道:“小研,我没带多少现金,你们下手别太狠。”
“你坏我们事,要送去我们坐牢,花点钱算什么?没现金可以刷卡,不宰你我们心里不舒服,真的。”
“好吧,我认宰。”
从第二个红绿灯左拐,往西开了大约三公里,一个姑娘亭亭玉立的站在路边。梁慧研摁下车窗苦笑着点点头,姑娘摸了一把脸,拉开车门钻进后排。
她通过后视镜看了看韩均,冷冷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现场太干净,疑点太多,你出现得太突兀,简直漏洞百出。”
“我姐不自首你抓不到我,你没证据。”
一个姑娘为报仇付出那么大代价,韩均很痛心,把车靠到路边,扶着椅背紧盯着她秀丽的脸庞道:“梅梅,张贵洋没死没疯,别人没见过你,他见过你,有这些已经足够了。况且为了把情况搞清楚,我们有人在你老家查,南仓更不用说了。”
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漏洞百出。
梅梅看着车外的行人,喃喃地说:“就知道官官相护,我应该亲手杀掉他!”
十九年前,她爸爸在南河老家开了一个厂。
当时法制不健全,各种乱收费,为了企业能够生存下去,就挂靠在镇中学,每年给学校交几万块钱,请总务主任当法人,变成名义上的校办厂。
刚开始相安无事,张贵洋调到镇里担任党委书记时却出事了。
由于没什么工业,农业又不行,镇财政出现很大问题。干部工资没着落,教师工资一拖就是几年。教师要吃饭。教师要生活,于是集体上访。堵在县委要说法。
不是一个镇这样,其它乡镇也这样,都是拆东墙补西墙,都是能拖则拖。以至于每到年底,乡镇干部就躲得无影无踪。
一百多个教师上访,县里解决不了要去市里,去省里。
张贵洋被搞得焦头烂额,又是刚上任,当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便追到县城,在县委门口承诺一个月内解决。
县长让财政局给了他十万,杯水车薪根本不够,他只能想其它办法。计划生育罚款、各种摊派,什么招都使了,仍然不够,就找到梅梅爸爸,想借几十万周转一下。
镇里欠外面一屁股债,梅梅爸爸哪敢借。一口回绝了。要是之前没借过也就罢了,偏偏梅梅爸爸跟前任镇党委书记关系不错,曾借过钱给镇里周转。
张贵洋恼羞成怒,认为梅梅爸爸不给他面子。就带着镇干部和派出所民警查封工厂,同时让信用社冻结账户。理由非常之充足,声称是校办厂。是镇里的企业。
梅梅爸爸当然不答应,拿着跟学校签的协议上访。
上访一次抓一次。一连抓了十几次,前前后后加起来关了近两年。期间受到的不公正对待可想而知。
丈夫被关在看守所,厂被查封了,账上的钱被镇里拿去给教师发了工资,村里不用再被摊派了,所有人都说张贵洋好,梅梅妈妈一气之下在镇政府喝了农药。
死了人,县里不能不管,成立工作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