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雪下得很大。
如鹅毛的雪花随呼啸的风笼罩着度假村。
和外头的冷截然相反,此刻湖景套房里却明媚如春而至,充斥暖意。
窗帘不知何时被关闭。
昏暗光影里,一切看不真切。
只有霓音知道,在不可窥的黑暗中,她所有的思绪都被贺行屿落下的气息侵略揉碎。
那个被许多女人肖想,令人高不可攀的男人,此刻褪去外表的冷欲,像是被雪覆盖的火山喷发。
被贺行屿宽阔的肩膀完全覆住,他张扬有力的两臂肌肉如一堵高大的墙,把霓音困在其中。
男人的薄唇封锁住她柔软甘甜的呼吸,霓音自打被他拉到怀中就开始模糊混乱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短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闭着眼,两片睫毛像是一只蝴蝶翩然扇动翅膀,飞过清晨的森林,不禁沾染上水雾湿气。
脑子如烟花盛放。
许是因为今晚的几杯黑加仑果酒,或是得知向胜的事,亦或是这段时间以来情绪的堆积,像是给这个吻注入强烈的催化剂,逼得一切都不再受控。
她一方面羞涩想躲,一方面却像是脱离了大脑掌控,随从本心回应。
他的吻细细研磨着她红唇,半晌霓音不禁攀住他的肩膀,主动贴近。
像是释放出一个讯号。
下一刻,男人弯折臂膀,将她搂得更紧,停了一下,随后抵开齿关。
霓音心尖一抖,葱白指尖紧收,像是抓住坠落暗海的最后一片浮萍,她绵软软呜了声,几秒后,贝齿微张,心甘情愿让他彻底攻破领地。
气息交换搅动。
相贴的料子褶了皱。
空气中,弥漫着的山茶花香馥郁芬芳。
感觉到小姑娘气息甜软如丝,贺行屿早已把平日里绅士有礼丢弃,只懂一味讨求。
霓音缩在他怀中,心尖被如疾风猛雨拍打的小枝叶飘曳荡震,又像浪扑面而来,断了她所有退路,退无可退。
时间如同放慢了节拍。
不知过了多久,霓音感觉自己快要抗不住,泻出气音,贺行屿的吻慢慢如雪落。
她像是被抛在空中的云。
又像是海中被他托起的鱼。
眼前像是被蒙了层雾,霓音面颊酡红,心脏仿佛跳出了嗓子眼。
她有点慌,“贺行屿……”
他喉结滑动吞咽,薄唇泛着水洇,抬眸沉沉看她:“音音,放松。”
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甘愿俯首称臣。
熔岩滚落,自然化开了春雪。
许久后,感觉世界颠倒,她坠落被他牢牢接住,她空洞着眸眼睫扑闪,贺行屿再度搂住她,抵着她额头,喑哑出声,故意在逗问:
“受不了了?”
“唔……”
人生头一遭,霓音泪珠晶
莹淌下,脸颊绯红如荔枝软糖,说不出话。
平复了许久,他却好像更甚,感受到后,她心跳如鼓,“贺行屿,你……”
男人气息贴近她耳垂:“现在更加清楚感受到了么?”
“感受什么……”
“感受到我想不想。”
霓音反应过来他之前对她说的那句“谁说我不想”,脸颊被烘红,说不出话。
她像是在撒娇,随后发现贺行屿掌心又去往那儿,眼睫扇动:“别……”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心跳快要逼停,贺行屿见她羞得眼眶都湿了,哄她:
“今晚就到这里,你先适应下。”
贺行屿啄了下她鼻尖:“不用怕,我们慢慢来。”
霓音对上他沉压意念的眼,心跳如鼓。
他似乎很想,可却仍旧尊重她……
耳鬓厮磨了许久。
两人的情愫都慢慢消下来。
最后他捞起睡裙帮她穿好,低笑:“要不要让酒店人员来换个床/单?”
霓音羞得想埋起来,“不要!”
男人笑了,简单处理了下,甜蜜温存许久,他帮霓音盖好被子,轻揉她的头:“早点睡。”
霓音看着他起身,疑惑:“你怎么走了……”
“再去处理点工作。”
“都这么晚了,明天再处理不行吗?”
他黑眸直直看她,似笑非笑:
“那你还想睡么?”
“……”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扯起被子盖住通红的脸,“你去忙吧,我睡了,晚安。”
男人无声笑了。
感受到身侧没了动静,半晌霓音偷摸摸睁开眼,看到廊灯已经关了,只有隔壁的书房泻出微弱灯光。
如泡进温泉的身子被打捞起来,可心头还是甜蜜。
刚刚的画面再度浮现脑中,她红唇上还残留着滋味,挥之不去,仍旧像电蔓过全身。
她发现,贺行屿好像不像外表看过去那么斯文温和,坏得让她差点撑不住。
不敢再往下想了。
霓音翻了个身,扯起薄被,盖住通红的脸颊。
-
这一夜,雪下到后半夜才停。
许是被睡前的吻影响,霓音翻来覆去许久才入睡。
第二天早晨,窗外的雪盖着度假村,一片洁白。
早晨没定闹钟,霓音是被日光照醒的,睁开眼就看到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
贺行屿呢……
她喊了声没听到回应,光着脚丫踩下去,推开隔壁书房的门,“贺行……”
贺行屿正在办公,看着电脑的眸色沉冷肃穆:“这些数据再去核实,我要最精确的。”
贺行屿闻声抬头看她,霓音骤然收口。
随后男人又交代了几句,对会议那头说了句“先到这里”,摘掉了蓝牙耳机。
他朝
她走来,“醒了?”
“嗯,刚睡醒……”她眨眨眼,“我还以为你出门了,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打扰什么,刚好开完会。”
贺行屿低头看到她光溜溜的白皙小脚,眉峰微起:“怎么不穿袜子和鞋,不怕着凉?”
“没注意……”
下一刻她被男人一把抱起,往卧室走去。
她心头晃了下,随后男人坐到沙发上,帮她拿过袜子,给她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