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战皇陵

风流俏佳人 着花迟 4169 字 7小时前

这般说着,一挥手,身后五百亲兵便同皇陵士兵一同去寻找散落在四处的金人。

不撒哈见此,拉着布耳善走到拐角,小声道:“兄弟,你跟哥哥透个实底,皇子此次前来不是为了祭祀吧?如果是,哥哥可就麻烦了,那些个祭祀礼仪官外出都还……。”

布尔善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显得极为亲近,说道:“老哥你想多了,我家主子路上搜罗到个美人,还急着回京……”

两人话都说了一半,随后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行,那哥哥就放心了。” 不撒哈大笑出声,笑声中却隐隐透着一丝如释重负。

“老哥,大家都是给人卖命,都不容易,有些事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今日新年,又赶上了暴风雪,别让兄弟们忙活了,陵墙上的那些个兄弟也都下来吧,皇子又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大家都过个好年。” 布尔善吩咐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这…… 这恐怕不太好吧!” 不撒哈满是犹豫之色,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纠结,内心在利益与职责之间反复权衡。

“老哥,在兄弟面前你就别装了,赶紧的吧,你这皇陵还能有人来攻打不成?” 布尔善笑骂道,脸上的笑容却不达眼底,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不撒哈见这皇子的亲兵都这么说了,也没了顾忌,毕竟人家都把收买人心、赏恩下属的机会递到眼前了,没理由不接。

当下也不再推脱,对身后的卫队长吩咐道:“去,让兄弟们都来领棉衣,回去好好休息一晚,过个好年。”

“是!” 卫队长面露喜色,转身朝陵墙而去,脚步轻快得仿若要飞起来,心中早已被即将到手的棉衣和新年的安逸所填满。

布尔善心中大定,暗自感叹杨炯对人心的把握简直令人惊叹。在来之前,杨炯就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以及应对之策,条分缕析地讲给了自己听。

他印象最深的有两点:

其一,面对那些不能做主的人来询问,一次性把情况阐述清楚,紧接着就要进行极限施压。这么做的目的是迫使他们主动去寻找能做决策的人,如此便能提高沟通和解决问题的效率,避免在无决策权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其二,皇陵守备属于闲差,时日一长,必定会变得松懈。人不能长时间无所事事,一旦太过安闲,就容易心生杂念。所以,在皇陵任职的人,大概率会沾染黄赌等不良习性。

针对这类人,一开始就要以势压人,在潜移默化中掌握主动权。随后不妨适当亲近,拉近彼此关系,主动替他们做主、承担下他们不敢承担的责任。

这两招下来,基本上就能拿捏住大部分担任闲职之人。

要明白,在皇陵这个地方任职的人,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浑浑噩噩混日子,另一类是自认为怀才不遇、整天怨天尤人。不管是哪一类,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现状不满,却又害怕失去现有的一切,这正是他们不敢担责、行事谨小慎微的根本原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布尔善一边想着,一边同不撒哈闲聊,找机会朝杨炯使了个眼色,传递出计划顺利推进的信息。

杨炯心领神会,微微点头,知道布耳善已经按计划将守军全都调离陵墙。看着从四面八方,越来越多聚集而来的金兵,杨炯心中大定,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

他知道,此刻杨渝应该已经带部队渗透进了皇陵,当下也不再拖沓,与姬德龙对视一眼,而后假模假样地开始向东西大殿搬运棉衣。

实则,是借着这段时间,拖延至皇陵所有的士兵都聚集到东西大殿的广场,同时给杨渝争取占领要地、封锁出口的时间。

不多时,杨炯见自己这千人小队已经借着发棉衣的由头,不着痕迹的占据了有利位置。于是便朝布尔善那里看了一眼,暗示他加快计划进度。

布尔善一直在留意这边的情况,得到信号后,引着不撒哈一边走一边说道:“老哥,你看一下,人都到齐了没有,皇子要说些新年贺词,人可不能少了。”

不撒哈听了,一脸郑重地看向卫队长。

卫队长手指动了动,眼神闪过一丝狡黠,嘴上却道:“全都到齐了!”

猛安心中明白,看来卫队长已经藏好了主祀官,如此他便再无后顾之忧。

不撒哈三十五岁就成了猛安,早就不是官场小白,绝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便彻底将自己送入绝境。

他无法判断三皇子是否真的如这亲兵所言,待一晚上便走。与其冒险,倒不如直接将主祀官藏起来,即便皇子来诓自己,他也无法完成祭祀,你将屠刀递到别人手里的那一刻,你的生命就无法自己掌控,这个道理他再清楚不过。

布尔善听了,意有所指地微笑道:“老哥,你那些‘未归’的祭祀官,应该都回来了吧?”

“兄弟放心,我还能骗你不成?祭祀官总计一百五十人,主官也在,都来了。” 不撒哈拍着胸脯保证,心中却有些打鼓:这亲兵为何要问祭祀官,难道三皇子真的要祭祀?不管了,即便他真的要祭祀,自己还有数百个理由推脱、拖延,今日要祭祀,他休想得逞。

布尔善知道时间紧迫,见不撒哈说得郑重,便率先走到了大殿门口,背着手朝身后的杨炯禀告人数已齐。

杨炯见此,也没时间跟这群人啰嗦,见内卫的人已经出现在神道两端,便知道杨渝已经带兵包围了四周,当下眼眸一冷,大吼道:“放箭!”

话音刚落,姬德龙迅速扯出一枚红色信号弹,紧接着,聚集在东西两大殿门前的一千鄂温克弓箭手,背过长弓,弓弦震荡,“嗡嗡”之响不绝于耳,箭矢如蝗,纷纷射向广场中的金兵和内侍。

金兵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密集的箭雨笼罩。广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裹挟着大风的呼啸,犹如鬼鸣,令人毛骨悚然。

一个年轻的金兵,瞪大了难以置信的双眼,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可利箭还是穿透了他的掌心,又直直扎进他的咽喉,他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身体摇晃着向后倒去,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完整的呼喊,就重重摔在地上,溅起一片积雪,殷红的鲜血在洁白的雪地上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人群中,金兵队长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试图抵挡飞来的箭矢,可几支箭几乎同时射中他的肩膀和大腿,他单膝跪地,仍在嘶吼着指挥手下抵抗。他声嘶力竭地呼喊,唾沫横飞,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试图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几个金兵在他的号召下,艰难地聚拢,以同伴的尸体为掩护,朝着弓箭手的方向艰难推进,他们弓着身子,脚步急促,尸体上不断传来箭矢撞击的 “砰砰” 声,每一声都仿若敲在他们的心头。

更多的金兵则是挤作一团,像没头的苍蝇般四处乱窜,相互推搡践踏。有的被射中后背,痛苦地趴在地上挣扎,不断抽搐,双手在雪地上徒劳地抓挠;有的被射中眼睛,双手捂住脸,凄厉地惨叫,在地上疯狂打滚,试图摆脱那钻心的剧痛;还有的被射中腿部,摔倒在地,立刻被慌乱的士兵踩在脚下,发出绝望的哭号,很快便没了声息,生命在这混乱中如风中残烛,顷刻即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