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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前主人会将它遗弃。

方添韵马不停蹄整理出一间隔离病房,安排小狗住进去,又放了干净的水,祈祷它能撑过前三天。

她捧着营养罐头陪了会儿,等医生配完药来给小狗输液,这才想起楼下那位。

“将军的主人走了?”

“没呢,他在等输液结束。”

方添韵在登记本上写交接事项,随口一问:“又不住院了?”

“嗯,说是输完液带回去,明后两天按时送过来。”乔蓉满脸花痴样,“上次小爱夸他什么天上仅有地上绝无,我以为吹牛,没想到人家长得帅就算了,还这么温柔,天呐,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方添韵拿笔敲了敲她的额头,“好好工作。”

乔蓉嬉皮笑脸:“工作时有帅哥看,我干活都有劲儿了。”

“帅哥这么管用,那过两天招人,我专挑长得帅的录用?”

“真的嘛!添韵姐简直就是仙女下凡普度众生,好人有好报哇,”乔蓉激动到眼泪汪汪,夸张地过头了。

方添韵脱掉白大褂和手套,叮嘱她:“我带回来的小狗情况不太好,你今晚值班多上点心,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好嘟!”

她下楼只看到将军乖乖躺在沙发上输液,睡姿十分惬意,不见它的主人。小家伙闻到熟悉的味道靠近,睁开眼睛,慢悠悠蹭着她的手背,时不时舔一下。

她轻轻摸着将军光滑如丝的毛发,享受它身上传来的温暖,感叹小动物真是自带治愈功能的天使,哪知一转头,被窗外模糊的人影吓了一跳。

刚好将军输完液,方添韵拔掉针管,把它装进猫包。

又等了两分钟,外边那个人依旧在打电话,右手提着袋子,似乎有很棘手的工作要处理。

方添韵担心他这几天照顾不好将军,在门口拿了把伞出去当说客。

瞧见她,聂瞻紧锁的眉头松开,一句“你先拟出方案,明天再商议”就匆匆结束了通话。

“你工作忙的话不如给将军办住院,这样对它病情恢复有好处。”

聂瞻笑着解释:“不用,我最近在休假,只是偶尔处理一些公司琐事。”

“好吧。”

今晚这场雨下得很大。

她身上这套衣服在救流浪犬的时候湿了,又穿着白大褂闷了大半个小时,潮潮的布料贴着皮肤,一阵风吹来,冷得打颤。

“送你的。”

方添韵疑惑地看着他,没敢接递过来的袋子。

聂瞻用幽默的语气调侃自己:“迟到的衣服。”

到这时,她才注意到袋子上印的服装logo,“您也太客气了,我之前穿的衣服不值钱,真的不用您赔。”

聂瞻不悦打断,“你很怕我?”

“……没有。”

“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处处都在躲我,我好像没做出格的行为吧?”

话已至此,方添韵不再有所顾忌。

反正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纠葛,她只想尽快解决问题,“聂先生,您对我是否有别的意思?”

“比如喜欢你这件事吗?”

她没料到聂瞻不打自招了。

这难道就是商人果断的处事风格?

“我记得宪法没有规定,有了男朋友,别人就不能喜欢你吧?”聂瞻一脸认真,“难道就因为喜欢你,所以我连成为普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方添韵被他的问题镇住,磕磕绊绊给予答复:“我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那又怎样?”聂瞻不以为然地笑笑,“陌生人之所以能发展为朋友,除了利益,其他不都是因为喜欢?只不过喜欢的含义分好几种而已。”

“你的理论我赞同,但我拒绝跟你交朋友。”

聂瞻上前迈了一步,“为什么?”

方添韵用伞抵着他的,隔出安全距离,“我跟我男朋友感情很好,无论以后出现一个怎样的人,我都会坚定地选择我男朋友。”

“你当然有选择的权利,我也没说我喜欢你,你就必须得分手,”聂瞻抬抬下颚示意她的同事都在看热闹,“如果你每次见到我都要避嫌,岂不是更容易被别人误会,”语毕,他又加了句,“还是说,方小姐不能把私人感情和朋友关系分清楚?”

“怎么可能!”方添韵几乎脱口而出证明自己,甚至急红了脸。

她的确不是那种分不清感情的人,也不会因为别人的喜欢就胡思乱想……就是啊,她紧张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道理,还需要别人教?

可……明知道他的感情,她还答应跟他做朋友,这跟养备胎有什么区别?

她不是塘主,更不是坏女人。

聂瞻再次把袋子送到她面前,“拿着吧,就当是你照顾将军的辛苦费,”谨防再拒绝,他这回聪明地加上提议,“若你看了实在讨厌,那边有垃圾桶,你丢了也行。”

“你可以送给朋友,”浪费可耻啊!

“我身边没有适合的朋友,”聂瞻面色严峻,“算了,我拿去扔掉,省得碍眼。”

方添韵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本以为他在用激将法引她心软,没想到下一秒,那个袋子真就躺进了垃圾桶里。

……

大老板说一不二的性情,果然就像这天气一样,阴晴不定。

方添韵尴尬地笑笑,转身逃离此处,手指触到门把手,用尽吃奶的力气拉了两下,没动。

嘿,怎么今天连门都跟她作对!

正要换另一面时,头顶上凭空出现一只彰显男性力量的臂膀,力道往里一推,门开了。

她缩了缩脖子,道句:“谢谢。”

此时此刻,她好想有个地缝钻进去……

“不客气,”聂瞻学她的口吻咬着字眼,“您请。”

“……”

这人,怎么听着像故意的?

送一人一猫离开后,方添韵的目光锁定在垃圾桶的方向,久久未曾挪开。

等她到了家,突然开始懊恼自己的狠心了。

毕竟一套价值两万块的衣服因为她的拒绝,就那么当作垃圾扔了,换做谁都会心疼吧。

日有所思夜有所忧。

当晚她就做了一个场景再现的梦,这回她聪明地用将军未来一年的消费换回了衣服。

沈司珩凌晨三点多到家,本想给她补上晚安吻,听到她不停嘀咕什么“衣服在垃圾桶里,你快帮我拿回来”,前言不搭后语,仿佛有些魔怔了。

他温声哄着:“好,我现在就去。”

“快去,我等你哦。”

接着翻身换了舒服的睡姿,续上那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