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李瑄一箭射出,一百二十步外的一名吐蕃士兵被射死。
吐蕃士兵起初不察,以为是下方的流矢所中。
但李瑄又连射几箭,才使守城士兵反应过来。
唐军在一百步外,有一名夸张到极点的神箭手。
这个距离强弩就算能造成伤害,也无法瞄准。
论悉颊藏想登上城池,却被随从阻止。
在得知一百多步外还能射到人后,论悉颊藏第一时间想到李瑄!
由于消息闭塞,他并不知道李瑄有至九曲。
论悉颊藏的脑回路一下想到青海的那囊尚杰斯秀亭、恩兰达扎路恭已经战败,所以李瑄才来九曲。
如果那样,就太可怕了。
李瑄依旧在收割城墙上吐蕃士兵的生命。
只要他们与唐军的弓弩手对峙,就必定会遭受到李瑄的攻击。
总有盾牌露出破绽。
例无虚发,一个人压得数百人抬不起头。
论悉颊藏已经确定这就是李瑄。
只有李瑄才有这样的神勇。
不仅仅是论悉颊藏这个猜测,其他吐蕃士兵也是这么认为。
他们的脑回路和论悉颊藏差不多,都觉得青海已经战败,悲观与低迷,弥漫整个百谷城。
这一次,唐军依旧未进攻到底。
一個时辰后,唐军退兵。
“可恶啊!把城中的汉人奴隶绑在城墙上吊死。”
怒不可遏的论悉颊藏向百谷城守将下达命令。
他准备以此来出气。
“大论,不可……”
百谷城守将心中一惊,立刻劝阻。
“难道你还想要有退路吗?”
论悉颊藏又怀疑起百谷城守将。
“末将对吐蕃的忠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表……只是这非仁义之师所为。”
百谷城守将赶紧下拜。
“五年前,唐河西兵马使安波注进攻青海,他明明在渔海之战俘我众多儿郎、羊驼,当他被围堵的时候,却将俘虏尽杀,羊驼尽焚,所以逃出重围。本大论这么做,也是为鼓舞士气。”
论悉颊藏貌似有道理地陈述,最后又厉声下令:“按照本大论的命令去做,不得违令。”
“遵命!”
百谷城守将只能领命。
趁着唐军暂时退后的空隙,吐蕃士兵将数十名汉人奴隶押送到城墙上,还有几名女奴隶。
这些汉人奴隶在挣和呐喊扎中,脖颈被套上绳索,绳索的另一端,绑在女墙上。
“砰砰砰!”
红了眼的吐蕃士兵准备执行命令。
汉人奴隶如待宰的羔羊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在一声声哀嚎中,被推下城墙。
他们双腿乱蹬,面色变青。
顷刻间,所有的汉人奴隶失去气息,直到死去,他们脸上还写着绝望。
论悉颊藏也不让拉上去,就这样吊着。
他没有看到,此时那些守城的奴隶,眼神有了变化。
不单单是吐蕃奴隶,还有其他胡人、吐谷浑的奴隶等等,已经没有死战的心思,甚至没有一点战斗的欲望。
……
百谷城西北门前方,李瑄也看到这一幕。
他起初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探子上前一看后,回来向李瑄禀告道:“启禀李帅,那被吊死在城墙上的,好像是……汉人。”
李瑄听到这句话后,一阵沉默。
他用右手捏住脸,手上青筋已经爆起。
这表明李瑄心中十分愤怒。
他一直恪守战争底线,但吐蕃守军却作出没底线的事情。
李瑄一直认为在吐蕃境内的汉人奴隶,并非奴隶。
本来是耕种汉地的良民,被掳走后打上奴隶的标签。吐蕃可以当他们是奴隶,大唐却不能这样称呼。
就像上次他突袭青海伏俟城一带。
有人说他为了一些奴隶,死了几百勇士。
李瑄对这种话一直嗤之以鼻。
“李帅,末将请命攻城,待拿下百谷城后,封闭城门,尽屠之!”
车神塞听到消息后跑过来向李瑄请命,准备亲自擐甲上阵。
他曾经因为帮助汉人,打死一名胡人而远走他乡,幸亏李瑄将他召回,又举为临洮军副使。
所以车神塞对这样的事情一直深痛恶绝。
“今夜准备火箭,立刻攻城!”
李瑄同意车神塞的请求,但并没有同意屠城。
军中以汉人为主,得知这件事情后,群情激愤。
连胡人将士,都觉得这是对他们的羞辱。
又骚扰两次,一直到晚上,李瑄再次射死数十名吐蕃守军。
军营飘荡羊肉的香味。士兵们吃饱喝足后,回帐篷休息一番。
李瑄决定第一次继续佯攻,在夜半子时。
第二次于寅时,正式进攻。
以西北城牵制。
哥舒翰和车神塞在西南门,备以强弩,铁甲,跳荡。
将一大半的云梯车,放在西南门。
“呼呼……”
夜半子时,石炮开道。
吐蕃守军强行提振精神。
然得到的,却又是一次佯攻的结果。
虽然论悉颊藏下令士兵盯紧,但吐蕃士兵因为太累的缘故,有的蒙头睡去。
“呼呼……”
寅时,人最困乏的时候,唐军的石炮又响。
就在吐蕃惺忪睡眼,不以为然的时候,唐军推着挡车和云梯车,扛着登城梯,迅速奔向吐蕃西北城门。
强弩手和弓箭手随大军之后。
一群举着火把的士兵出现,他们来到弓箭手旁边。
而唐军弓箭手奔至城墙五十步时,将箭矢搭在弓弦上。
这是特制的箭矢,箭头包了多层动物油脂,即便箭矢高速飞行,也难以熄灭。
弓箭手开始拉弓,举火把的士兵,将箭头点燃。
火箭不同于一般射箭,弓不能拉满,不求以弓箭杀伤,而是利用人对火焰的恐惧。
火箭射出去后,还可以再燃烧一段时间。
“呼呼……”
漫天的火焰飞到城墙上,有的落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