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李林甫只能拱手领命,他也不敢再劝说。
李瑄这竖子阴魂不散,他必须再进一步行动。
离开兴庆宫,李林甫派人去通知济阳郡别驾魏林。
魏林曾经在开元后期,当过朔州刺史。
那个时候,王忠嗣是河东节度使,魏林在王忠嗣治下。
改州为郡前的刺史相当于太守,而现在魏林是别驾。
明显是犯错遭贬。
魏林是宰相魏知古的儿子。
魏知古的五个儿子,虽未继承父亲的事业,但每一个都身居高位。
魏哲,现为延安太守。魏毖,现为阳安太守。魏林,济阳别驾。魏珏,现为鸿胪少卿。魏曜,现为赞善大夫。
皆穿着绯袍。
这也意味着魏林说话有一定份量。
李林甫告诉魏林,如果能完成此时,将来一定升他的官职。
魏林利欲熏心,当即同意。准备等王忠嗣到长安的时候写封奏折,火上浇油。
魏林向李隆基声称,自己过去当朔州刺史,王忠嗣担任节度使的时候曾说过:“早年与忠王一起在东宫生活,我愿意尊奉忠王为太子。”
当时李亨还是忠王!
现李亨早就是太子了,貌似这句话已经没用了。
但此时王忠嗣陷入泥潭,让李隆基猜忌。这是非常致命的一句话。
因为代表着王忠嗣很早以前,就有别样的心思。
远在范阳的安禄山,也准备等王忠嗣入长安后,以王忠嗣拒绝派兵建筑雄武城为由,弹劾王忠嗣似保留兵力,有所图谋。
当初建立雄武城,可是李隆基准许的。
要不然王忠嗣也不会亲自带头到雄武城一带溜一圈。
安禄山想除掉王忠嗣,不仅仅是王忠嗣弹劾他谋反,还想除去王忠嗣这个心腹大患。同样掌握十几万兵马的王忠嗣,离他太近,也战功赫赫,堪称一代名将。
安禄山的弹劾看似很简单,这也符合安禄山在李隆基心中的人设。
这个时候,哪怕是一片羽毛落在身上,也会让李隆基产生警觉。
……
东宫的宫门,被羽林军把守。
李亨一下就懵逼了,他脑海中不断回想自己最近是否有犯下错误。
没有啊!
自韦氏被休以来,他一直提心吊胆,不敢见任何大臣。
即便参加圣人宴会,也是勤勤恳恳,只与兄弟姐妹们交谈,甚至不和大臣喝一杯酒,生怕引起他父皇的怀疑。
“陈将军,这是为何啊?”
李亨不能干等着,他向门口的陈玄礼询问。
他觉得自己又被李林甫这奸贼算计,如果什么都不做,岂不是白白等死吗?
他更害怕自己被废!
李隆基年事已高,李亨认为他总能熬到老父亲驾鹤西去。
甚至年号他都想过好几个了。
“回殿下,末将也不清楚,奉圣人之命,暂时委屈太子,不要离开东宫。”
陈玄礼如是回道,他还真不知是怎么回事。
执行这条命令的时候,他也很震惊。
身为禁军统帅三十多年,陈玄礼有自己的行事准则。
开元年间,随着圣人政变的亲信那么多。
北衙禁军的统领葛福顺、唐地文、李守德、王景耀、高广济,曾一个比一个光鲜亮丽。
这些人以富贵自居,拉帮结派,最终接连被贬。
陈玄礼吸取教训,只听李隆基的命令,只做份内之事,其他一概不过问。
“请将军帮我把奏折递给父皇……”
见陈玄礼不知情,李亨自救,回去写下一篇奏折,希望陈玄礼交给李隆基。
这篇奏折上表明自己怎么怎么孝顺,关心父皇的身体,又说明这段时间自己在干什么,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请父皇不要被流言蜚语所误。
“末将遵命!”
陈玄礼认为这种事情李隆基不会怪罪他,同意李亨的请求。
李亨未来如何还不好说,他也不想与李亨关系太僵,人都要为将来考虑。
即便陈玄礼将李亨的书信带走,李亨依旧心急如焚。
他在殿中踱步,从白到晚,从夜到明,寝食难安。
隔日,李亨问陈玄礼如何,陈玄礼只告诉他奏折已经送到,但圣人未有回复。
这让李亨惶惶不可终日……
……
太原,河东节度使府衙。
太子奴仆死在太原城外,虽然太原令有心遮掩,但事情很快就传到王忠嗣的僚属耳中。
王忠嗣可是河东采访大使,代圣人监察河东。
太原城在王忠嗣的眼皮子地下,而且王忠嗣的僚属中不乏精明人。
他们第一时间,让仵作对尸体进行检验,并出动河东天兵军骑兵,设立关卡,搜索太原附近的可疑人物。
天兵军是河东的经略军,就在太原城中,共有兵三万人。
一番搜寻后,一无所获。
而仵作验明尸体,被短刀命中胸口致命。
加上身上钱财不见,很容易被人联想到谋财害命。
可死者的身份太敏感!
看到这阵势后,太原令害怕极了,生怕王忠嗣拿他祭旗。
可那种情况,他唯有立刻向圣人禀告,总不能告知王忠嗣,不了了之吧!
好在王忠嗣始终未找太原令的麻烦,并约束属下,士兵敢逗留太原县衙前,军法从事。
在节度使府衙的正堂,王忠嗣久坐后,叹一口气,然后起身将墙上的一个大袋取下。
这袋子中,储存着他的两石漆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