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江之贤能下此命令。
所以平日对儿子的纵容,任由他肆意猖狂,是因为根本没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
江归一,是弃子。
弃子没有利用的价值。
台上的女人水袖拂面,顺目低眉间,身上长帔如烟波水流,再抬头,眼神若虚若实。
过于空洞素净。
江归一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半响,伸了个懒腰,抄着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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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香曲结束,去砚山前休息十五分钟。陈窈压着裙摆坐下,刚喝一口水,门口的光被挡住。
年轻男人身形修长偏瘦,头发一丝不苟,蟹壳青色的西装,领带别了枚铂金夹,气质清润如春风拂面。
他笑着跨进门槛,右脚落地时微微不稳。
“三少爷。”保镖颔首道。
江之贤与第三位女人吕贞芳的孩子,江颂竹,人如其名,君子如竹。可惜腿后天缺陷,还是个病秧子,强健体魄都成难题,更别说承袭拳击格斗术。
江颂竹遗传自母亲的四边形丹凤眼转一圈,在陈窈身上停留片刻又很快挪开,语速很慢,“黄师傅,食物茶水可还合您和门生的胃口?”
黄天源忙不迭接话,“好得很,劳烦费心了。”
“那就好,若有缺的和他们说。”江颂竹从旁人手里接过版润喉片递给他,温和地笑,脸庞像戴了副透明的假面具,“今日工作费神,您备着保护嗓子。”
“谢谢,麻烦了。”
等人走后,门生们感叹同样姓江,江归一和江颂竹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
回味江颂竹的声音,音色和甄先生非常像。陈窈满眼崇拜,“师父,送润喉片这么小的事江颂竹还要亲自来一趟,他对您真好呀!”
“我哪有那本事,他一直这样,对人体贴又周到。”
她摩挲茶杯,“这样啊。”
江颂竹和甄先生是同一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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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山脚下聚集南楚百分之五十的警力,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江家三年一次的开山祭祖,除字面意思的祭祖祈福,实则选定各系的继承人。
过往祭祖发生意外事件多次。上代江老爷子选定的太子爷,当天下山惨遭绑架,劫匪要命不要钱,直接撕票。
幕后操纵者至今未落网。
正因上代斗争死的人太多,江之贤这代,太子爷的位置搁置了三年,如今四位儿子羽翼渐丰,其他系势力壮大,不知将掀起怎样的腥风血浪。
“几点了?”
“报告,七点四十五分。”
行动负责人拧眉,江家祭祖向来注重吉时,九点前必须结束。他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按开传呼机,“问监控组他们到哪儿了!”
上砚山的路只有一条,必须经过沽江大坝与流连街的交汇处,进入环山隧道才能抵达山脚。
嘭嘭嘭!嘭嘭嘭!
前方蔚蓝的天冒起了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