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眷小声回应着:“放心吧院长,我不糊涂,我只是想为玥如讨个公道,并不是想让华清完蛋。”
李伟明脸上放松了几分,只是那颗心还没来得及落回原位,便又被梁眷的话给提起来。
“不过我想,你们都得罪不起的这位大人物应该会在华清待上几天吧?”梁眷状作无辜道,“我能保证今天不犯浑,可保证不了接下来这几天还这么安安生生的过下去。”
梁眷话锋一转,反问道:“不过按李院长的处世之道来看,这安生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谁管明天能怎么样呢,是吧?”
屋内张主任轻咳两声,端起酒杯掩饰住自己的慌乱,用眼神悄悄警告着李伟明不许乱来。
“行行行。”李伟明咬着牙无奈妥协,“只要这顿饭能安生的吃下去,我就和你商量处理韩玥如的事!”
直到梁眷带着人畜无害的乖巧笑容跟着李伟明走进来,张主任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都是学生,要不就挨着鹤南坐吧?”坐在主位左手边的伯伯辈的男人打趣道。
梁眷跟着李伟明的脚步停顿住,神色也迟疑起来。
坐在主位上,被唤鹤南的那人神情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听到此处才正眼打量了一下梁眷,玩笑道:“刘叔,您这不是说笑了吗?我这都毕业多久了,哪里还算是个学生?”
也许是刚刚吸过烟,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说起话来慢悠悠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小辈恭敬的抱怨和嘲弄。
然而,就是这几分微不足道的恭敬,却让被唤作刘叔的人十分受用,笑骂道:“好好好,就算不是学生了,也都是年轻人吧,坐在一块总比和我们这些老头子有话说!”
底下的人也连忙称是,跟着赔笑。
那人不再说话,只漫不经心地笑着,微微颔首表示了默许。
都是官场上的人精,见这一回合推拉完毕,张主任立刻起身把他的位置腾给梁眷。梁眷推辞不过,只得坐下。
梁眷落座后,也并不怎么插话,和她身侧的那人也没有什么交流。只是在别人提及到她学业的时候,不卑不亢的说上两句,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安静的听着。
在他们说话的一来二去间,梁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隐约知道了坐在她左手边的这个男人,叫陆鹤南。祖父、伯父还有堂姐都是华清的杰出校友,这次是专门从京都赶来北城,代表家里长辈观礼的。
期间,有人提议让梁眷敬在座的各位一杯。一杯酒而已,梁眷没有推辞的道理,欣然举杯,一套祝酒词说下来落落大方。
梁眷不擅长喝酒,一杯白酒下肚已经让她雪白的脸上染上一抹酡红。
可总有那没有眼力见的人多嘴,“我说小梁啊,这在场这么多人呢,只喝一杯可有点说不过去吧?”说完,眼睛还不怀好意般滴溜溜的在梁眷身上打转儿。
梁眷捏着酒杯,酒劲上涌,隐隐有些愠怒,可当着在场这么多校领导的面,她也不好发作。只得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推辞说自己酒量不济。
面对这样的说辞,那人并不买账,“酒量嘛都是练出来的,多喝几次就好了!”说完便端着酒壶站起身,迈步过来,作势就要给梁眷倒酒。
这下梁眷脸上的笑意彻底撑不出了,进退两难之际,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身旁响起。
“老谢,让女学生练酒量是你最近新培养出来的癖好吗?”陆鹤南抬眼看去,勾起唇角,不咸不淡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