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噔噔噔——”
“进来。”
唐毓敲响书房的门,待里面传来父亲低沉的声音后,这才推门而入。
安静的书房内,唐泽明端坐于茶台旁,他手里捧着一本书,目光定格其上,即使唐毓已经走到他对面坐下,他也未曾看自己的女儿一眼。
“我不会嫁给王轶群的,既然您不同意我的请求,那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让您同意。”
唐毓坐下后便直接道明来意,这是她已经沉淀了足足两天的一番话,在这之前她也已经做过足够的心理建设,所以即使语气平淡,但也依然能彰显出她那坚决的内心。
然而唐泽明在听到这话后却是没有丝毫反应,他就像是丝毫不把唐毓放在眼里一样,就连她说的话也当成是一句戏言,从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看着手里的那本书。
直到唐毓准备起身离开,他才终于将手里的书盖在桌面上,随即面无表情的看向唐毓,语气生冷的道:“你没有任何资本足以支撑你拒绝我的要求,类似的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而我不是一个喜欢重复的人,不要再试图消耗我的耐心。”
面对冷硬古板的父亲,唐毓这次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畏惧和忐忑,而是正面与父亲对视,嘴里轻声发出回应:“现在的我的确没有那份资本,但不代表一年后我还没有。”
听到这话,唐泽明似乎是来了兴致。
他眉头上挑,眼睛微微眯起,但发出的声音却略带嗤笑:“一年的时间,你能做什么?还是伱觉得那个男人能帮到你什么?”
他口中的“那个男人”是谁,这点不言而喻,唐毓长舒一口气,淡淡道:“这您就不用管了,总之我希望您知道,我是您的女儿,但不是您谈判桌上的筹码,您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也愿意对您作出报答,但如果这要以我的人生作为代价,那我只能拒绝。”
唐泽明闻言没有立即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唐毓,那淡漠眼神中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情绪波动,让人难以猜测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现在到底是生气还是怎么。
直到一分钟后,他才默不作声的拿起盖在一边的书,随即注意力也转移到了书上,像是懒得再去和唐毓说些什么。
唐毓见状也就没有再继续做下去,她起身准备离开,而就在她打开书房门的时候,唐泽明的声音才从她身后传来。
“你心里想的是,不想做筹码,那就变成那个手握筹码的人?不错的想法,但这种方法实施起来恐怕要比你想象的还要困难,哪怕我不限制你,你也绝无可能在一年之内有所建树,又或者……那个姓秦的能做到?呵,无论怎么样,你只有一年的时间,我倒是很想看看,到时候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强硬的拒绝我的要求。”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在唐毓听来,其中又似乎带着一点嗤笑。
唐毓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随即一言不发的走出了书房,当把书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唐泽明刚才的态度虽然冷硬顽固,但唐毓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确定了自己还有一年的时间,而在那之前,她的人生还是属于自己的。
只要她能在这一年内有所建树,到时候说不定就能在谈判桌上和父亲对峙。
然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诚如唐泽明刚才所说,哪怕他不限制唐毓,甚至是唐毓可以利用自己家庭的人脉,那又如何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就拥有能和父亲对抗的能力?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的事,因为唐泽明此时所坐的位置实在是太高了,高到无数人都只能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