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舍去!
“知道了,感谢。”
蓝淼无比认真地道,他控水,将岑锋嘴里的泥冲出来,也快步上前,蹲下开挖。
“你会见到的,勇气,我从不曾缺少。”
岑锋如释重负,他似乎憋气了好久,悄悄长喘一口气,面部肌肉明显不再紧绷,自然许多。
他再次蹲下,和蓝淼一样翻土。
寂夜月无声,林樾影狰狞,只听见淅淅沥沥的土壤翻动声。
月色诡异,只见两名少年的身下,漆黑不清的土面之上,有几根手指,露出惨白的骨,格外显眼。
两双手,翻着土,混着血泥、烂肉、蝇虫,不一会儿,空气里,便裸露出了一整只手臂——
这是死人的手臂,腐烂不堪。
蓝淼这次没再多说什么,他也没心情多说,正在极力适应着这恶心的事。
呛鼻的尸臭味,简直比死老鼠臭一万倍,从土中如同怪物般爬起,扑面而来,嘶咬着他的鼻尖,如恶蛇般爬进七窍!
他死死闭紧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努力不让自己呕出来——他发现,岑锋依旧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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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体会过人间极恶,或者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会如此...…
但自己不弱于任何人,别人可以,他,一样行……
少年身旁,岑锋全程低着头,他并非面不改色,而是面无表情,不知在想着什么。
两人沉默,月光黯淡,周围草木皆染上了暗黑滤镜,正值夏季,偶尔传来蝉鸣。
这里,死寂一片,除了翻土声,除了喘息声,除了树叶沙沙作响声。
——阴森而冷清!
蓝淼默默感受着掌心、手背与指尖传来的触觉,那是湿润的泥土、冰冷的血水,腐败的皮肉……
甚至,尸身突然爆浆,黏糊糊的血泥溅到他脸上,他愣是一声没吭。
毛骨悚然!
只因少年知晓,想要变强,想去踏足更广阔的世界,必须要展现自己价值!
就和忌能一样,凡事,都有代价,都要付出什么……
时间悄无声息流逝。
大概是下了雨,经过了长期的浸泡,又大概是挖得深了,气味释放了。
反正,腐朽的恶臭不仅没有消退,此时反而更加浓郁,张牙舞爪,向两位少年凶狠袭来。
仿佛没了时间的概念,但蓝淼一直在计算着时间,十分零九秒,尸体的整个上半个身子暴露在两人眼前。
岑锋停了,他也没在挖,两人观察着这个尸体——
它体表的皮肤像毛线袜子,千疮百孔,其中,密密麻麻的蝇虫蠕动,左手端爬满白色霉菌,身体肿胀膨得巨大。
全然看不出生前的样子!
“都形成巨人观了……”岑锋有些意外,他又扫了眼身旁的蓝淼,略带欣赏地道:
“不过,你心理素质倒是挺强,居然没有吐出来。”
“有点想吐的感觉,但压下去就行了。”
蓝淼平静地道,他此时已差不多克服了心理障碍,适应了环绕的恶臭。
他知道,所谓巨人观就是尸体肠道内的微生物在分解遗骸的时,形成大量的气体,积蓄在身体内部,所以尸身隆起了。
倒也算正常,毕竟前几天下了雨,整个后山积水,无比潮湿。
“这个尸体,是禁忌所为?还是人为?”
他想了想,又询问道。
“我也不清楚。”岑锋沉思片刻道。
“判断不了吗?”
“对,且不光是这个,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那失踪的几十人,死因是否为禁忌所为也并不确定。
原因其实很简单,我调查的那只禁忌,名为血脑虫,只有寄生的特性,但不会平白无故就消失掉。
这几天,我除了调查孙诞,便是在所有同学中将它揪出,并找个地方击杀,击杀数量怎么说也达到了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