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破晓。

一处寺庙，上次王路来过的那处。

因为时间比较早，这里也不出名，人不算多，稀稀落落。

王路花了些钱，买了最好的三根香，他认真持香，缓缓跨过门槛，进入昏暗而庄严的寺庙空间中。

环境非常模糊。

或许是故意这样设计，使前方巨大的铜佛更有威严感，事实也确实如此。

几尊佛像端坐于莲花宝座，轮廓呈昏暗的颜色，面容庄严而肃穆，双目微睁，透射出无尽的威严与慈悲。

王路走到那用于垫的东西前，以他的文凭不知道这个叫什么，其实这东西叫蒲团。

跪还是会的，上次跟老爹学的，不过跪拜的姿势可能不是那么标准。

王路双手持三根香，香头缭绕白烟，浮空而消散，他眼神认真跪下去，将三根香轻轻插进深的灰土。

注视庄严肃穆的佛，他又磕了三个头。

以前他不信，老爹说求学分，他认为学分求不来，虽说现在他也不信就是了。

老爹说过，心中要有敬畏，王路从来不喜欢敬畏虚无缥缈的东西，他这次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他拜佛时心中所想，只有一件事情，老爹的手术可以安全无误地完成。

“叔叔，叔叔，你用香的方法都错了！”

旁边的小女孩突然看过来说，“我妈妈教过我，拿着香的时候，两边的香的倾斜程度没有那么大！”

叔叔……

王路愣了愣，他的心情没什么变化，叔叔就叔叔，或许是自己太显老，又或者是小女孩故意开的玩笑。

“小朋友，有事吗。”他看向女孩问，并没有从蒲团站起身来。

“当然有！”小女孩说，她捂着鼻子，“香好难闻，熏到我了，好难受好难受！而且这里光线好暗啊！”

默默听着，王路挠了挠脑袋。

“我教教你怎么用香。”小女孩说着不知从哪抓了九根香，双手捏着晃来晃去，平均每三根香有明显的差异。

左右看都这样——短变长，长变短。

怎么回事，这是单纯得调皮吗？

王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在外面，少有小孩搭理他，因为受他以前的外貌，有些家长会……

“小囡，快点过来！”一位戴着金链的大妈一只手遮着阳光，突然在门口喊，目光时不时打量王路。

“妈妈，等…等一下！”小囡连忙拍净手上的灰，快速回答道。

王路想到什么，他从兜里掏出口香糖，递给小女孩，“熏到你的事对不起，我请你吃一颗…泡泡糖。”

小囡对着王路眨着眼睛，她抓过糖，便往大妈的方向跑去。

“乱跑什么，找你好久了！”

大妈不耐烦地说，她紧紧抓住小女孩的手腕，粗糙的五指握得很僵硬，“你哥哥刚好拜完佛，求了学分，走走走！”

高考，中考，期末考试，这个时间不应该已经出成绩了么……

“知道了……”小囡小声说道。

“那种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脖子上的纹身还没消，估计是小混混，离他远点！”大妈再次教训道。

因为，有些家长会这样。

小女孩扭过头，大眼睛看了看王路。

王路瞥了两人一眼，收回目光，他以前纹身没钱，用的是专门的贴纸，前几天使劲搓皮肤洗掉了。

可能，没洗干净，留下了痕。

另一边，烛影，地下居住空间。

宗莫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一进入宽敞的客厅，就看见了挂于一旁摆设的竖剑柄的外套。

黑，折叠整齐，那是他递给小锋的。

此时，宗莫离正穿着粉色的围裙，套在了白色的衬衫上，手中拿着扫帚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