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着,又蹲下来抱着腿沉默。
她能感知到——
这条蜿蜒山间的小路,如同一只躯体没有尽头的长蛇,盘绕着伸展着,她在它封闭的肚子里。
蛇似没入远方的云雾的山中,神秘而又遥远,让人迷失方向,仿佛永远也走不出这漫长的通道。
女孩儿又抬眸,漆黑的眼睛没有波澜,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人的温度。
眼如镜,倒映着山路外的景。
湛蓝的天,雪白的云,像是一只变幻莫测的蝴蝶拍动翅膀,扑向蓝天的海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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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多舒服……
女孩再次摇摇晃晃站起来,她走到大怪物的尸体面前,捡起溅落的碎玻璃,好似干净的明亮的小宝石。
很锋利,应该比破刀片好用。
女孩收起碎玻璃,她想了想朝汽车行驶的反方向跑去,那里有集市。
她是赤着脚的,跑在崎岖的山路,原本白皙的足底,此刻被尖锐的石、粗糙的地磨砺得伤痕累累。
两个尸体的衣服早烧干净,用不了,否则哪怕很脏,也能把衣服缠在脚底,就不会有石子扎进肉里了。
衣服不是自己穿的,所以脏。
女孩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铁钉堆表面一般疼痛,滚烫的烧灼感蔓延在脚心。
脚底全是血迹。
风萧索,血痕印路,触目心恻。
女孩儿紧咬着嘴唇,忍着疼痛一直跑,她也不知要跑去哪,反正不要是这,其它的听天由命。
前方是太阳,女孩像是只蝴蝶,与其说她是蝴蝶,不如说是蛾在扑火,弱小的她朝着温暖的方向。
数着落了又抬的脚,十几个小时后。
天快黑了。
山路,接近集市。
女孩儿沉默,她脱下路过的好心人送的草鞋,盯着其中隐藏的铁钉,捏出丢掉,重新穿到脚上。
草的颜色的鞋,此时已成鲜红,血液淌在草缝之中,混着石块与泥。
她抱着双腿坐在树下,低头脑袋,脏脏的发丝遮住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只是看不到光亮。
睫毛也似小刷子似的,只是一直垂着。
好久,好久。
女孩儿感知到了水,沿着小路,她找到了一处湖泊,清澈的水泛着波,几只蝴蝶围着湖边的花儿转。
她怔怔注视翩飞的蝴蝶,双脚伸进干净的水里,冲干净血痕,也冲掉手上的血,沾了水伤口剧痛。
女孩儿摸向左边的牙齿,松了两颗,因为塞入生锈的碎刀片,此时总有股若有若无的铁酸味。
捧了些湖水饮下,然后是花草,越是颜色鲜艳的,她越是洗洗吞掉,嘴唇里面是清鲜的自然的气息。
男的女的告诉过她,在外面,鲜艳的植物才有营养……
女孩儿低着头,眼睛寂得像洇墨,她继续吃那些鲜艳的花花草草,偶尔三两只蜜蜂飞过带来花香。
几十分钟后身体没多大反应,只是不那么饿了,她捂了捂小肚子。
女孩儿站在湖边,目测着深度,就那么站了好一会儿扭过头继续走,穿上草鞋不再那么剧痛。
天明了,集市。
途中没再进食,只是经过溪流饮了水。
女孩儿虚弱地撑着建筑,肚子直叫,长时间的饥饿,对她竟没太大的影响,或许是因为蝴蝶花纹。
它可以感知到四周的环境,也能够使生物进入长时间的沉睡,甚至可以轻易控制蝴蝶这种生物。
心悸,又是这种危险的警报。
女孩儿正想继续往前走,背后却突然伸来了只手捂住她的嘴,那手里握了毛巾,毛巾内下了迷药。
毛巾死死捂住嘴巴,导致无法呼吸。
她的身体似乎很有抗药性,只是感觉四肢软软的受不上劲,意识还勉强算是清醒。
女孩感觉到,自己被谁快速拖着,想运到后方车辆,四周没有行人,是专门挑的合适的时机下手的。
她不出声,冷静得好似没有感情。
“不要啊!呜呜呜!!”另一边还有两名女生大喊,她们年龄只有五岁以下,被几个大人拽上另一辆车。
女孩儿只是听到了喊叫声,画面是感知到在脑海里构造出来的。
“该死,怎么出问题了!”拖着女孩儿的女人贩子暗骂一声,思考着该如何是好。
另一边,几位路人听到叫喊,停下脚步看过去,纷纷皱起眉,每个人都注意自己除外的人的反应。
“抱歉啊大家,我们家小孩不听话,不想去上学。”
一位和眉善目的中年人说,他歉意地挠了挠脑袋,旁边,看起来温柔的女人也不好意思地陪笑。
两人赫然是拽女生上车的人,在路人们看来就是一对普通夫妇,几乎不会朝人贩子的方向设想。
“这是我女儿的学籍证明,吵到大家,真是对不起啊。”女人说着拿出张证件,有模有样展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