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舒儿,一生气我就忘了。”木邵衡听着小媳妇略略吃力的气喘声,微微有些自责。
平日里两口子散步,木邵衡总是会迁就傅玉舒,特意将脚步放慢的。
今儿实在是……没想起来这茬。
傅玉舒听了男人的话,毫不在意地摇摇头。
她伸出双手轻轻捧住木邵衡的脸,审视着男人眼底的愤怒,想了想,尽力柔声宽慰道:
“邵衡哥哥,你别生气了,老太君她……”
压根就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自然不会将你当亲生儿子般疼爱。
只是这话……傅玉舒有些说不出口。
“非亲生”三个字,对于任何一个儿子来说,都过于沉重。一时,傅玉舒有些拿不准……该不该对木邵衡提?
木邵衡一旦得知自己“非亲生”,是从此释然,卸下一切情感包袱?还是身上的枷锁进一步加重,越发令他喘不过气来?
傅玉舒正思忖时,木邵衡突然贴上她耳朵,略带忧伤地开口道:
“舒儿,你知不知道,我打小就很羡慕那几个庶出弟弟。虽然他们没有嫡子的尊贵身份,却享受着他们姨娘……全部的爱。”
哪个当生母的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啊?
那几个侧妃和姬妾卯足了劲才怀上了他父王的骨肉,一个个欢喜得要命,还未出生时就天天摸着肚子跟里头的小宝宝温柔说话了,孩子出生后,更是疼爱到不行。
哪像木邵衡?
自打他三四岁记事起,母妃就已经是深闺怨妇了。
——要么在他面前哭诉父王偏心,如何如何厚待芍侧妃,又如何如何薄待他们娘俩。
——要么就警告他“不许靠近芍侧妃半步!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精!”
——亦或是一遍遍在他面前辱骂芍侧妃……
总之,母妃几乎没有说过一句“爱他”的话,也从不主动抱他,或是牵住他的小手手。
温暖的记忆,一个都没有啊。
木邵衡一直以为母妃就是这样的怪人,直到表弟的诞生,直到母妃满脸笑容地抱住表弟不撒手,还总爱亲他的小脸蛋……
木邵衡才知道,原来母妃不是不懂得爱孩子,只是偏爱的对象不是自己罢了。
说到陈年往事,木邵衡的声音里裹挟着浓浓的悲情。
傅玉舒听得泪流满面,她的邵衡哥哥小时候怎么过得这么苦啊,她紧紧圈住木邵衡的窄腰,哽咽地道:
“邵衡哥哥,不要紧,往后的日子里你都有我。我爱你!”
“木邵衡,我——爱——你——!”
傅玉舒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表白着。
听到媳妇儿突如其来的表白,木邵衡微微一怔,旋即眼底里迸射出欣喜万分的光芒。
他笑道:“舒儿,你再说一遍,我爱听。”
“木邵衡,我爱你!”
“木邵衡,我爱你!”
“木邵衡,我爱你——”
傅玉舒一口气连喊了三遍,一次比一次喊得大声。每一次都注视着木邵衡的双眸,无比深情地凝视他。
那目光,任谁看了,都懂爱意有多浓。
这一刻,木邵衡感觉自己内心的窟窿霎时被填满!
温暖至极!
沉浸在妻子给的浓烈的爱里。
童年缺爱的阴霾顷刻间一扫而光,从此光明亮堂。
“舒儿,爱上你,娶了你,是我木邵衡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木邵衡低下头去,额头抵住小娇妻的额头,鼻尖碰着小娇妻的鼻尖,他幸福地笑道。
笑完后,掌心一个用力,托住舒儿的后脑勺,很用力地吻住了她的红唇。
这一刻,木邵衡只想干一件事,与自己的妻子以最最亲密的方式纠缠在一起,永不分开……
永不分开!
“傅玉舒,我爱你,只想爱你一个……我的余生里,只有你……”
“只有你。”
你是上苍派来点亮我人生的仙女啊!
~
话说,木邵衡和傅玉舒离开户部尚书府没多久,傅玉筝和高镍也告辞离开。
豪华大马车里,高镍还像往常那般,一把将傅玉筝抱坐在自己大腿上,把玩着她的小手手。
但高镍眼尖,一眼察觉出自己的小娇妻今日有些不对劲,似乎心事重重。
“怎么了,出来赴宴赏梅散心,还把你搞得不开心了?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你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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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夫君,夫君这就给你修理她!”
傅玉筝“噗嗤”一声笑了:“有你这个冷面罗煞在,谁敢给我气受啊?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
高镍也笑了,亲着小娇妻耳垂,低声哄道:“那你为何不开心?”
狗男人亲得她耳垂发痒,傅玉筝娇笑一声挣脱出来,才压低嗓音在高镍耳畔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养不熟的白眼狼……”
“镍哥哥,我怀疑木邵衡并非老太君的亲生骨肉,大概率是偷偷抱养的。”
高镍闻言,一脸无所谓地道:“那又如何?”
傅玉筝:……
真不愧是高镍啊,听到这样震惊的消息,居然毫无反应?
突然,傅玉筝想起来一个可能,压低嗓音问道:“镍哥哥,你该不会早就知道……不是亲生的吧?”
高镍没回答,只轻轻一笑。
傅玉筝一脸的无语,勾住狗男人脖子,质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高镍坦然地笑道:“当年,木邵衡从西南返京,狂追你姐姐时,我就知道了啊。”
身为未来的连襟,高镍怎么可能不把自己“未来的姐夫”调查清楚?
要知道,对方若不合格的话,可成不了他高镍的姐夫。
哪怕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