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灯是简约式长条黑底白管。

然而。

“这个……”晴安走进去屋内一点,

看着那白色底板床上,铺上了的崭新淡藕粉色的床褥,

以及桌面上,衣柜顶,还有落地灯的灯罩、床两侧的两个床头柜面,

每一处大面积的光滑地儿,全部,叠上了一层藕粉色色系的软布料。

为这间原本透露着高冷简约的屋子内,增添了一抹特别显眼的柔顺,仿佛一下子从北极寒进入到了回归线的温暖,花开花落,有了一年四季的人情温度。

陆屿白转了个身,没有靠着任何一处,笔挺站在床与墙中间的空地,看了一眼眼睛瞬间亮了的小姑娘,开口说道,

“来不及再重新买一套暖一点儿的家具。”

“但你父亲以前在办公室,经常说他女儿很喜欢粉嫩点儿的颜色。”

“你还是个孩子,温和一点儿的色彩也有助于你的睡眠。”

晴安眨了眨眼睛,都不太愿意移动开视线,这个藕粉色恰恰就是她最心仪的颜色,她的箱子她的书包,还有上学别着的发卡,都几乎买的这个色系的。

“还可以吗?”陆屿白问了一句。

晴安一愣,意识到陆屿白在问她,连忙理了理头发,将耳边垂着的青丝别到耳朵后,终于露出了一节白皙的细脖颈,

点头,

“嗯……嗯嗯。”

“很喜欢,很喜欢。”

陆屿白轻轻笑了一下。

……

……

……

*

参观的很快,三楼是陆屿白的休息区,风格与楼下别无二致,没有任何柔光的存在。

陆屿白还有点儿事情,就去了三楼的书房。晴安自己把三大个行李箱拖入电梯里,这栋别墅很大,四楼其实还有个小凉台,所以配备了电梯,方便一些行动。

晴安将行李箱推到房间里后,还是坐在床铺上,又把房间里的布置给看了一遍。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房间的暖色调,仿佛一天疲惫与紧张的心情都被这细心的装饰给清扫一空。她左转转右转转,忽然在床头上,看到了一个水晶一样的小圆球。

十八岁的少女,对于一切亮晶晶的物体都充满了新鲜感,屋内就她自己,关着门。晴安走了过去,双膝跪在地板上,轻轻捧起那圆球。

圆球很沉,透明质地。下面有一个硬邦邦的底座,透过材质,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雕琢的银河。

晴安见过这个东西,在淘宝推送页面,是一个小灯,打开后,光束透过底座照射入银河,再散射到房屋顶。夜晚关了大灯拉上窗帘后,开开这个水晶球灯,可以看到满天花板被折射出来的星河。

只不过淘宝上的正品很贵,实体店据说更贵。晴安记得陆屿白是学生物的,按理说应该喜欢海洋。怎么会买一个星空呢?

晴安打开了,屋内大灯还亮着,没有多么明显的效果。看了一会儿她又关上,将水晶球放回到床头柜上,站起来去收拾行李箱。

行李箱三大个,一个放衣服一个放日常用品,还有一个放着高三生累垮腰杆的书籍资料。

陆屿白给她的卧室衣橱很大,晴安的衣服并不多,都是些冬季才可以套在校服外面的棉袄羽绒服。她一件件摊开来,整理、叠板正。粉嫩色的内裤和白色贴身内衣一卷卷卷好,放在橱柜最下面的五斗橱里,像是一团团毛茸茸的小白兔,安安静静堆积在深色的木板中。

收拾完衣服,还有书本和日用品的箱子,到底是夏天,温度还是有点儿热的。晴安热出一身汗,将外面套着的T恤和校服都给浸湿了一大片。她用手腕抹了一下额头,忽然很想要吹一下空调。

“……”

又突然想起来,这里已经不是自己家自己那个小房间了。

陆屿白的家,应该会有空调吧……晴安转了一圈,看到了空调。空调是嵌入式,凹进墙壁内部,吹风口处挡了一块淡黄色的方格布。

晴安在桌面的收纳盒里找到了空调遥控器。

研究了半天,却不知道哪一个是开关。

大概是收拾东西热的,冲散了不少冷清时血液的紧张感。晴安拿着遥控器,将外面沉重的校服外套给脱了下来,扔在床上。只穿着一件短袖T恤衫,圆领收腰,衣摆卡进深蓝色的校服裤子松紧带里。

晴安有点儿瘦,衣服前面的皮卡丘瘪瘪地垂着。她走楼梯上了三楼。晴安还记得陆屿白说,他在书房写点儿东西。

晴安握住空调遥控器,站在了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进。”

书房很快传来男人的声音。

那一刻,似乎是声音有着冷却的效果。晴安忽然又呼吸凝滞了一下,燥热的心,瞬间凉却了下来。陆屿白的声音是真的很好听,略带着磁性,透过门板的缓冲,渲染上一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沉稳,有力,像是应该正在很认真看着手上的实验数据,随口喊了出来的。

晴安抓了抓手里的遥控器,将湿透了的刘海和齐肩发,往后捋了捋。

她轻轻地推开门来。

屋内的灯光是暖白色的,将那黑白灰软化了不少。

门被推开,晴安踩着一字拖鞋,走进了屋内。

陆屿白果真正在对着电脑看资料。是一台很宽大的苹果台式电脑。他坐在简约式椅子上,肩膀笔直挺拔,面前叠着整整齐齐的英文文献资料。屏幕上也是全英文,白色的底。正用红色的笔记在上面进行批注,一只手敲着键盘,另一只手拇指食指捏着一份材料,微微抬在半空。

黑色衬衣袖口上卷,露出结实线条流畅的小臂,腕表叠在他的腕骨处,能够看到表链下蜿蜒凸起的青筋。

男人还在看资料,看的很是认真,听到有人进来,他盯着电脑屏幕又看了一眼,敲了个回车键,才放下手中的文件,

转了一下椅子,身体微微靠后,左手拇指食指轻轻捏上戴着的无框眼镜边,将镜框取了下来。

“怎么了?”

他温和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