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讽刺,没有家却到处都是家,回到家却又找不到家。
白筱抱着陆时花,摸了摸她的脑袋。
白筱抑制住心底上涌的怒火,扪心自问着:
那么,白筱能为她做些什么?
白筱抱着陆时花,抱着身如浮萍的陆时花,她疲惫的眸子里再度燃起火焰。
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她对自己说。
——
...
——
某处森林,疗养院
叶媓换好衣服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久违地穿上了校服,她感觉还不赖。
镜子里的少女翩翩如遗世独立的精灵,可少女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的身上,她透过镜子的反射,死死盯着身后桌子上的一封泛黄的信件和自己的手机。
她在等。
此刻月至中天,山林愈发的幽静,叶媓不由得回想起今天下午看书时,她从王姨那里得知,明天是阿七学校运动会的开幕式。
炎城私立高中的运动会,就连被封闭在深山老林中的她都有所耳闻。
在叶媓的眼里,那是白筱用来向整个炎国彰显她的实力的工具罢了。
那么,那个向来难驯的白筱会甘愿成为自己的棋子吗?
八年前,白筱为了阿七颠覆了自己所有的计划,让本应死去的自己获得了这一头屈辱的白发和苟延残喘的生命。
自己也和她因此彻底结成了死仇。
那么,现在呢?
白筱会为了路时花乖乖成为我的棋子吗?
叶媓玩味地笑着,手指挑了一缕鬓发卷来卷去。
...
“如果会的话,那便会轻松许多了。”
叶媓用红绳束起自己的白发,她喃喃自语,而视线仍旧盯着身后桌子上的东西。
因为她很清楚,今晚便是分水岭,决定路家那个孩子命运的分水岭。
十年前,她借炎家那个女儿的手救了路时花一次,现在她自然也不介意再救路时花一次。
但这一切都取决于白筱的选择。
所以她还在等。
她在等白筱向她服软,她要打断白筱的脊骨,让她再也不敢对自己生出反心。
她要向白筱复仇。
她要让白筱后悔在八年前救了自己。
叶媓转过身,穿着校服倚靠在桌边望向窗外,月华如水,她轻轻哼唱着某首古典乐的变奏,声音沙哑,像是在哄谁入睡一般。
看得出来,叶媓的心情很不错。
于是,水到渠成的,她的手机如她所愿地响了起来,铃声悦耳,在她心中犹如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