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悦宁摇摇头:“暗恋太苦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要自己承受,这种感觉和不见天日有什么区别。”
姜随宜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神一暗。
“是啊,是不见天日。”
姜随宜:“高三那年,我无意间知道他想考聆大,于是我起早贪黑的学习,结果高考的时候太过紧张发挥失常,只过了一本线,我爸妈让我填省外的学校,但是我不想,所以我选择复读。”
“好在老天还是站在我这边的,我如愿以偿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恬淡安静,笑起来左边唇角有个浅浅的梨涡,只不过那个笑太过苦涩,柳悦宁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柳悦宁啊了声,她只觉得这样的故事只在小说里听过。
什么为爱考大学,想想就感人。
柳悦宁不自觉挽紧她的手:“那你们后来有再见过面吗。”
姜随宜:“有是有,但是他估计不认识我。”
柳悦宁试探问:“那你难过吗?”
姜随宜弯了弯唇角,摸了摸她的头:“难过。”
柳悦宁眼角发涩,又是为别人爱情流泪的一天,她刚想说出些什么安慰姜随宜,她却平静地开口:“但是他不认识我,我才更敢光明正大地看他。”
柳悦宁实在不能理解。
但在姜随宜心里,能和他时常见面就已经是奢望。
可出乎她预料的是——
老天似乎格外眷顾她。
姜随宜入学时有英语摸底测试,按成绩分的班,姜随宜考了全级第二,全寝室只有她一个人被分到了优班和其他系的尖子生混班上课。
本来姜随宜和林京许是不可能被分到同班。
但因为上个学期林京许有半个学期出国交流学习,那门课没修够学分,所以这学期需要补上。
“随宜,课后练习你写了吗。”刚进教室,同班同学梁月月就问她。
姜随宜点头:“写了。”
梁月月眼睛一亮:“快借我抄抄。”
他们英语老师喜欢点名检查课后作业,姜随宜慷慨地把课本借给她。
“我猜他们肯定也没有写课后作业,尤其是林京许。”梁月月边抄边说。
她是法学一班的,第一节课自由分组她把姜随宜拉到一组,组员都是他们法学院的,还包括林京许。
姜随宜和他同一组,却从来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因为他不是没来上课,就是和她们女生坐得很远。
“梁月月,你居然抄别人作业,赶紧抄完借我和阿许抄。”
眼前骤然投下一道阴影,姜随宜抬头,是一个男生,她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回想一下才知道是那晚在蓝调酒吧撞到她的那个人。
宋逾也看见她了,惊喜道:“是你啊,美女,上次撞到你真是对不住啊,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又遇见了。”
林京许就站在他身后,黑色鸭舌帽压得很低,露出笔直清瘦的下颌,他径直略过他们,在前一排坐下。
好巧不巧,就坐在姜随宜前面。
她抿着唇,扯出一丝尴尬的笑,“没事。”
刚好梁月月抄完,她把英语课本还给姜随宜。
宋逾从前面转过头来,“借我借我,我和阿许都没写。”
“阿许,你抄不抄。”
男生闻声回头看了一眼,他看见姜随宜后眉梢微微一挑。
那个眼神似乎是把她给认出来了。
但是他没说话,姜随宜也不敢确定。
林京许:“抄。”
他把手伸到她面前,“借一下你的课本可以吗。”
姜随宜被他盯得不自在起来,下意识把课本递过去,点头。
“谢谢。”他嗓子有点哑,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姜随宜看着他转过去低头认真抄作业,抿着唇缓慢平复呼吸。
这是她和他说的第二次话。
四十五分钟结束第一节课,英语老师丢给他们一个作业,小组内两两一组选择一个题目写一段论述,下周上课前要上台演讲。
他们小组一共八个人。
宋逾嚷嚷着肯定和林京许一组。
他抬了下眼,问他:“你写吗?”
宋逾啊了声,“我、我不会啊。”
他看向旁边的班长,“班长大人,我和你一组!”
得。
临时叛变的队友。
林京许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儿,嗤笑一声往他后颈拍了一巴掌。
梁月月给他支招:“你和随宜一组啊,她英语很厉害的,大一的时候还参加过外研社的演讲比赛。”
因为梁月月的室友要和她一组,所以剩了姜随宜单人。
她也挺不好意思的。
于是急切地想给姜随宜匹配一个队友。
姜随宜本来就是别的班的,和他们法学一班的女生也不熟。
所以当她听见梁月月让她和林京许一组时她有些不知所措,没有答应,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林京许瞥她一眼,“看出来了。”
看出来什么了。
姜随宜听不懂他没头没尾的话。
林京许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角,开口说,“那辛苦你了。”
这次姜随宜清晰地感知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脸上停留了几秒,虽然语气有点儿散漫没边,但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她捏着课本边缘,强装淡定地开口:“没事。”
他保持着半转着身体的姿势,旁边的宋逾在和别人聊天,梁月月问了他几个问题,似乎跟辩论赛有关。
林京许话始终很少,只是关键点两句。
姜随宜在旁边安静地听着,课本的边角都快被她捏皱。
等到上课铃打响。
林京许转过身,移开眼。
姜随宜的心跳才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