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一夜,驳船于次日上午十时抵达南宁市邕江码头。队伍稍作补给休整,又换乘两辆大卡车,走了大半天,风尘朴朴来到XX劳改农场筹备指挥部。
当时新中国的监狱制度尚未成型,没有同案犯或者互相认识的囚犯分队管理一说。所以像以前部队分新兵一般,这些来自凭祥的囚犯,被一一登记并进行简单体检后,又全部被卡车拉到距指挥部也就是今后的场部约三公里的农场第五大队。
在南宁时,韦碧在已经被松绑,但手铐依然没打开。
跳下卡车后,其双手终于获得解放,他边做扩胸运动活动筋骨,边仔细观察自己这个“新家”,发现一点监狱的样子都没有。
没有围墙,只有一圈铁丝网围着几排木屋和一个杂草丛生的小广场。看来自己在此服刑的第一份活,就是拔草、搭围墙、盖房子。
晚餐是红薯、玉米加碎肉炒酸菜,虽然略显寒酸,但是让韦碧在没想到的是,和来时路途上一样,全体狱警吃的饭菜跟犯人们完全一致,连几名大队领导也没有特殊待遇。
这让在官兵伙食待遇有着天壤之别的国民党军队从军多年的韦碧在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天色已晚,几名狱警抱来一些干柴,在广场四周点起几堆篝火。
韦碧在和其他犯人吃完饭,被狱警们指挥着在小广场列队站好,集体接受大队长,也就是带队将凭祥的犯人押到此并就地任职的黎锦辉训话。
韦碧在没有心思听黎锦辉的演讲,于是就着火光,左顾右盼约莫数了一下人头,自己所在这个大队的犯人估计有200多人,狱警则大概有30人。
黎锦辉滔滔不绝讲了一个多小时,大会才结束。接着犯人们被同样还不习惯自己新身份的狱警像撵鸭子一般,分十人一组赶进一间间已经点上煤油灯的木屋中,以小组为单位坐在木板床边开展自我批评,每个小组都有一名狱警负责监督和记录。
听着同组的狱友们各自对他们自己罪行的“血泪自控”,韦碧在乐了。感情自己在这帮人中说罪最轻也行,但绝对是重点教育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