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了一眼法庭里面依然在仔细看笔录,看完一张签完字再看下一张的魏宁山两父子,说道:“轮到我签字还早着呢,老婆你继续说吧。”
赵婧说道:“当时是一个村的村民,对其中一户村民私自侵占集体土地违章搭建的一栋别墅有意见,举报到了政府那里,政府也下了责令限期拆除通知书,但是私自建房的那户村民就是不拆,政府也因为依法行政,要等相关处罚生效之后才可以强拆。”
我说道:“这玩意儿还有生效不生效的啊。”
赵婧说道:“你没学到行政诉讼法的相关内容吧,拆除决定作出之后,要等当事人不起诉,才可以继续走下一步的强制拆除程序呢。”
我说道:“这样啊。”
赵婧说道:“所以见政府迟迟没有强拆,举报的那几个村民一合计,直接开挖掘机把这栋违章建筑给推平了。然后被拆的人家报警,公安就介入了,案子到了法院之后,法院认为违章建筑物虽然是不合法的东西,但是基于它的建筑材料来源是合法购买,所以也属于法律调整的范围,而且它价值已实际存在,虽然私自建房的人家在人民政府的行政处罚决定限定的时间内未自行拆除,但违章建筑物的拆除,还是应该由作出处罚决定的机关申请法院强制执行,任何个人或其他机关、单位擅自拆除违章建筑物的,都是属于违法行为的呢。”
我点头说道:“所以在刑事上,认定魏宁山两父子有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是吧?”
赵婧说道:“是的。”
我说道:“但是为什么谢玲和她师傅既然做了无罪辩护,却没有将这个观点在刑事审理阶段一起提出来呢,多一个观点总好过少一个呀。”
赵婧说道:“所以这两个人要么是真的蠢,要么是真的坏。”
我笑道:“哦?愿闻其详。”
赵婧说道:“如果他们是真的蠢,那就是不记得、不知道有过这么一个案例。如果他们是真的坏,那就是明知道我们市有过这个案例却故意装不知道。虽然我们不是判例法国家,但是其实法官之间,特别是同一个市的法官之间也不会针对不同案件相同案情作出出入太大的的判决,既然这个观点在刑事阶段不可能获得支持,于是他们两个干脆就不提出来。”
我说道:“不好意思老婆,我还是没从逻辑上理清你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