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的询问灰原的意见和看法,从来都是自以为是的觉得,知道真相的她会紧张、会担忧、会害怕。
打着为她好的名头,自作主张地替她做出了决定。
这可从来都不是为她好。
拿刀剖开之后,其实就能发现,那些藏在美好皮囊之下的所谓的一片好心,其实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令人作呕的大男子主义。
不过陆仁其实并不在乎这些。不管是大男子主义还是大女子主义。
不过是无聊之人,为了维护自己稀薄的自尊,从而所做的徒劳无功的挣扎。
真正的骄傲和自信,从来都不是以这种狭隘的方式来表达出来的。
试图干预别人的人生,强行替别人拿主意的人,其实都是不够自信的失败者。
真正的强者,根本不需要也不屑于这样做。他们只要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其他人就会自发的跟随效仿模仿他。
而这些弱者则是因为一败再败,他们没有底气不够自信。
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继而把失败的原因转接到其他人身上,从而保护自己那本就不多的自信心。
他们觉得自己的方法没有错,问题都是出在别人身上。所以强行替别人拿了主意,开始大包大揽。
可是一个本就失败的、乌云密布的人生,他脚下腐臭的泥土又怎么能开出真正美丽的花朵。
完全遵照这些失败之人的意见来行事,所得到的结果也不过只是让自己成为了另一个失败者。
陆仁骨子里的骄傲从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实在太过跌份。
比起操控别人的人生,他更愿意把时间和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去掌握自己的命运。
至高的台阶上放着王座,他现在以及未来,要做的就是一步步的努力攀登。
前方没有引路人,身后没有追随者。
当他最终坐上由孤高铸就的王座,世俗无一人有权为他加冕。
至此,除他以外,众生平等。
不过如果是小哀的话,陆仁愿意和她分享自己手中的权柄。
没有引路人和追随者都无所谓,有一起同行之人就足够了。
就算暂时跟不上他的脚步也没事。
觉得路难走,那就把路铲平。
铲平之后的坡又太陡,那就再给她修一架通天的缆车。
陆仁对同行之人的要求从来都不是和他一起共患难。
那样太苦。
能和他一起共富贵就足够了。
见灰原久久沉默不语,陆仁笑着安慰道:“没事,不用管他们。他们想瞒就让他们瞒着。你就在旁边看戏,看着他们费尽心机,沉浸在自我付出和自我感动的美梦之中。不用叫醒他们。”
“他们自以为自己的计划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瞒过了组织、瞒过了FBI。现在大概还沉醉在计划顺利的自得之中。可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嗯?”看了眼正专注于破案的江户川柯南,灰原不解道,“仁哥你一直在监视他们?”
“没那必要。怎么说呢。一个骄傲的小孩,不断向别人炫耀自己的玩具。那些玩具很好看,很精美。过往之人无一不驻足赞叹。”
“可这个孩子所拥有的玩具箱总共就那么大,能被他从中取出来,和别人炫耀的玩具总共也就那么几件。周遭之人一遍又一遍的看,就算那些玩具再过精致,也总有看腻的一天。”
“等时间再久一点,行人不光能知晓他摆在身前的玩具,更能猜到他藏在背后,接下来所要拿出来的那件玩具。”
“他自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可东西总共就那么多。而且玩具永远都只是玩具。”
“……”
陆仁看似说了一堆,灰原总结了一下后其实就只有一句话。
【你那点小心思早就被我看透了。】
“仁哥,你这么说江户川柯南会哭的。”
“怎么可能,那孩子挺坚强的。我相信他。”
突然之间,灰原哀觉得自己有点能理解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对她隐瞒此事,陆仁对此的解释是柯南怕她担心。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但这只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真正关键的原因其实是,她并不是一个人,她的背后站着陆仁。
那个带着高高在上的冷漠,骄傲至极也危险至极的陆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