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头伸了伸脑袋,只见前面一个谷地,三面环山,地形成凹字形,看上像张开的大口,看进去阴森森的。一路进去,山崖陡峭,古木遮天,几乎见不到阳光,湿气蒸腾,寒气逼人,地上沟壑纵横交错,被野蛮生长出来的树枝野草掩盖,凶险异常,一步不察就有可能失足摔了下去。
这些沟壑里头填满了尖锐锋利的白色石头,犹如野兽利齿,怪不得叫狗牙谷。
村长拿着一根打草棍,一边打草探路,一边回头说:“我也就知道白家人进的是狗牙谷,具体在什么地方就不晓得了。”
幸好这狗牙谷并不大,到接近傍晚的时候,我们在山谷腹地发现了一个石洞。更确切地说,这是个藏在一处崖壁上的石洞,崖壁上藤萝纠结,野树丛生,洞口极为隐秘。那死人脸一双眼睛也真够毒的,不知是怎么被他发现的。
这洞口大约已经很多年没人来过,已经被纠结生长的藤蔓层层掩盖。幸好来的时候村长备了砍柴刀,把那些挡路的藤条斩开,一行人才得以进去。
洞中倒是干燥,但比外头冷气更胜,洞高接近两米,可容两人同时前进。村长老头有些畏惧,在洞口磨蹭着不敢进去。死人脸一声不响,就领头踏了进去。三叔第二个跟上,之后是我,最后是刘文崇和村长。
往前走了十来步,就觉出有些蹊跷,我们没有带电筒之类的照明物,但洞中却有光亮,洞中景物依稀可见。再往里行进了有二十来步,就发现前方亮光大盛。再紧走几步,就发现原本只有两米来高的山洞,突然间开始拔高,到亮光出,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洞顶很高,怕不下二十来米,洞顶豁开了个口子,天光从口子里照进来,把洞底照得清清楚楚。
在西南侧的岩壁上,我们找到了一间石室,不应该说是石室,而是一间墓室。因为我们刚一进去,跟在后头的村长和刘文崇两人就吓得“啊”了一声,在里头见到了一口棺材。
这石室不大,方圆五六米左右,一人半高,大概能容下十来人。石壁上有斩劈的痕迹,显然是用刀斧人工开辟出来的,画着数道巨大的符咒,其色鲜艳如血,应该是由朱砂所画,从室顶一直到地面。
我在之前,见过最怪的屋子就是死人脸那间鬼屋,整座房子都是用朱砂土砌成,不由偷瞄了那家伙一眼,见这人面无表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这里怎么有口棺材……”村长老头有些不知所措,刘文崇也有些畏惧,不敢上前。
我却没这些顾忌,走近前去,一眼就认出,这同样不是口普通的棺材,而是棺椁,停放在石室正中央。我正想靠近看得仔细些,就听三叔喝了一声:“别踩了地上的钉子!”
我收住脚步,见脚下横着一颗钉子,在其旁三寸处,地面有一个手指粗的洞口。比照那颗钉子的粗细,就知道这应该是个钉洞。这颗钉子原本是钉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跳出来了。
由钉洞向左右看去,每间隔两掌距离就有一颗钉子钉入地面,绕着棺材围成一个大圆。这有点像是我们家的落地铜钱,不过这儿用的是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