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省距离洛城所在的h省有一千公里的距离。
s省是沿海省份,因为沿海城市往往都是港口城市,经济比起处于中东部的h省要更加发达。
但一个地方的总体经济并代表不了每个个体。
任岩的老家在s省b县的凤华村。
家乡人以捕鱼为主业,老一辈几乎都是渔民,老旧渔船的马达声充斥着任岩的童年,而那海风里淡淡的腥味,则是任岩童年的记忆。
小时候的任岩,总会在午后去到渔港,看着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发呆。
那时候,那片天空是任岩的全部。
任岩到b县所在的p市时,已经是下午了。为了早点见到父母,他刚到p市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通常情况下,出租车是不会出城的,但当任岩十分随意地拿出一千元递到师傅手中时,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因为p市到b县市全程都是高速,五点左右,任岩就能到达b县。
看着窗外向后倒退的景物,任岩之前那股回家的开心劲却越来越稀疏,到最后甚至红了眼眶。
其实在任岩小时候,家里的情况并不是那么困难,在村子里甚至能算得上富裕。家里有一条渔船,家里的所有收入是这条渔船带来的,但问题也是出在这渔船上的。
那是任岩刚到乡里读初中的时候,任岩的父亲任大华有一次出海发生的事故。
因为当时离休渔期不远,任岩父亲为了能够多一些收入,那段时间出海都特别勤。
每天会有两个潮起潮落,那天第二次起潮的时候,浪像是要掀翻渔船,不过船没有翻,船上的人却被掀出去一个。
那个人是任岩的亲叔叔,任大华的亲弟弟。
两个人带着雇的工人一起出海,但回港的时候,却只有任大华和工人。
任岩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天。
白天还是晴朗的天气,等到噩耗由老师告知他后,晴天在短短一个小时化作了雷暴。
叔叔死在海上了,连尸体都没能找回来。
叔叔家里完全靠他一个人撑着,就像父亲撑起任岩家一样。
渔船是叔叔和父亲一起购置的。
叔叔离去了,叔叔家的顶梁柱倒了。
父亲一直在自责自己当初没有把叔叔救起来,一直在愧疚那天出海。但实际上,凤华村每年都会消失那么些人,隔上一段时间,不同的渔船就会带回海上那些泡得发肿面目全非的浮尸,残缺的尸体无法下葬,只能为他们立下无名的衣冠冢。
父亲自责到卖掉了渔船,将家里能卖的全卖了,用来补偿失去叔叔的婶婶一家。
渔民的心酸,只有了解的人方才知道其中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