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干身苦寒,
辞我乌桓别白狼。
我见落日不见阿干,
嗟嗟!人生能有几阿干。”
阿干即是“阿哥”之意,汉地将士听得迷迷糊糊的胡笳曲,在乌桓兵听来,那是催断肝肠的故园之音。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乌桓兵不顾军中禁令,自顾自地走出了毡帐,来到了空地上大声歌唱起来,而乌桓兵的异常举动,也慢慢诱发了其他汉地将士的各种情绪,原本宵禁冷寂的袁军大营,竟然一下子变得嘈杂混乱起来,各种人喊马嘶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森明的刁斗声。
“报!!”
和衣沉沉睡去的袁绍也不知道自己睡过去了多久,就被帐外尖锐急促的禀报声惊醒,神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袁绍刚想发怒,就看到田丰、逢纪、郭图等谋臣冲进帐来,七嘴八舌地向自己禀报大营刚刚出现的乱象。
“明公,大事不好了,乌桓兵营啸了!”
逢纪焦躁不安的叫声,让袁绍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脸色大变,一边让军士拿来自己的思召剑,一边迅速询问道:
“怎么回事,今夜巡营的将领呢,乌桓兵怎么突然就营啸了?”
郭图连忙接话说道:
“明公,今夜巡营的严、孟等将已经带兵前往镇压了,只是乌桓兵甚是凶悍,不少胡兵抗拒军法,夜奔逃离,还攻击同袍,诱发了其他几个军营的动乱。”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袁绍听到大营里发生的严峻事态,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铁青,他本想迈步出帐,察看情况,却被刚直的田丰拦了下来。
“明公乃三军之首、千金之躯,营中的动乱还没有平息,此时万万不可外出,明公只需坐镇中军,调兵遣将,其余诸事交给我等,人心自然会安定下来。”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绍冲着田丰等人大吼,这时候田丰、逢纪等人才面面相觑,最后由郭图上前说道:
“明公,晋阳城中的敌军在城头上吹奏胡笳曲,军中的乌桓胡人顿兵城下、离家日久,加上惊闻代郡、上谷等地遭受鲜卑胡骑的剽掠洗劫,人心惶惶,这才引发了军中的营啸!”
“胡笳?”袁绍愣了一愣,侧耳倾听,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能够听到胡笳曲的声音,涌入耳中的,都是中军森明的金柝声,以及调度平叛的号鼓、人马之声。
“可恶!这一定是许攸泄露出去的,一定是他。待孤攻破晋阳,一定要将他生擒到阶下,亲手砍下他的狗头,方才能够发泄孤胸中的这口恶气。”
袁绍又惊又怒之下,平日的雍容镇静全然不见,整个人变得既暴躁又不安,手中握着思召剑,在大帐中来回走动,恨不得现在就将许攸这个叛徒斩杀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