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详一下甄世成的神色,甄珩温声劝道:“父亲不要着急,儿子相信以您的能力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这个案子大概就这样了。”
甄珩又是一滞,斟酌着劝道:“父亲不必往心里去,有些时候人力终有不及,不是您的问题。”
甄世成斜睨着儿子:“你操这个心做什么?还不温书去。”
到底谁是老子谁是儿子?
甄珩嘴角微微抽动,想着前些日子无意中瞧见老父亲愁眉不展,默默把火气咽了下去,宽慰道:“父亲,儿子知道您破不了案心中难受,不过——”
“不过什么啊,谁说我破不了案心里就难受的?”甄世成皱眉看着儿子,“你小小年纪怎么如此啰嗦?”
这个样子小姑娘能喜欢吗?据说现在小姑娘心悦的都是那种话少高冷的美少年。
“前些日子儿子看到您对月长叹——”
甄世成捋了捋胡子:“呃,当时发愁万一破了案把凶手打入死牢怪于心不忍的,可故意不破案又不符合我的处事原则。”
现在好了,他确实能力不足破不了案,总算可以对良心交差了。
甄珩:“……”说好的公正无私呢?他父亲别是个假冒的吧?
“快去温书!”甄世成吼道。
甄珩翻个白眼,赶紧走了。
甄世成摇摇头,背手往回走。
儿子还是太单纯了啊,大周律法尚做不到公正无私,何况人呢。
案子一拖就拖到了金秋八月,甄世成在多方势力的施压下大大方方上禀景明帝,案子破不了。
弹劾甄世成办案不力的奏折如雪花飞到龙案前。
景明帝把一摞奏折往桌上一摔,冷笑:“一个案子破不了就要摘下顺天府尹的顶戴?天下悬案数不胜数,要是这样那些官员都该滚蛋了!”
大太监潘海默默听着,暗暗为太子鞠了一把同情泪。
皇上被这些不开眼的一气,又该迁怒太子了,谁让礼部尚书的孙子是太子的小舅子呢。
等到转日上朝,一名御史出列,忿忿指责顺天府尹尸位素餐,一桩简单的纵火案竟弄成了悬案。紧接着又有数人站出来弹劾甄世成。
景明帝不动声色听完,好脾气问站出来的数人:“顺天府尹是要职,离不得人,不知诸卿谁愿意接任此职,接手画舫纵火一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