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海暗暗叹口气,心道不枉他做一番手脚,只希望燕王永远不知道才好。
在潘海看来,郁谨陪太子前往钱河县,虽然是一桩苦差事,却能让皇上印象更好,还能结交一下大臣,深究起来也不算太坑人。
嗯,他其实也是为燕王好呢。
潘海自我安慰着,那点内疚烟消云散了。
毓合苑中的合欢树下,姜似站定,微微仰头问:“阿谨,有件事我还没问过你。”
“你说。”郁谨伸手接住欲要落到姜似肩头的花瓣,轻轻弹落在地。
树下的地面,浅浅铺了一层粉色的合欢花,如稀疏织就的艳丽花毯。
“我及笄那年你从南疆回来,怎么就留下了,没想着再回南边?”
前世的轨迹明明不是这样的,阿谨那时参加过她与季崇易的婚礼不久就离京了,直到她流落到乌苗,对她来说才是二人初见。
郁谨笑了:“本来准备回去的,还没走你不是就退婚了嘛,于是我就留下来了。”
姜似轻轻抿了抿唇。
果然是因为她才留下来的。
可因为这样的改变,她明明重生而来,却对阿谨的命运两眼一抹黑。
姜似存了心事,夜里睡得有些不安稳。
郁谨伸手落在她腰间:“阿似,你真的莫要担心我,你这样反而让我担心……要不明日我找个由头跟父皇说不去了,让他换别人去。”
姜似嗔他一眼:“已经定下的事,岂能说不去就不去的,你当父皇是普通的父亲?再者说,是你抽签抽到了,没有什么可说。”
郁谨被噎个半死,讪讪道:“手气差了点儿。”
姜似靠过来,依偎在男人宽阔的胸膛里,柔声道:“好了,睡吧,明日一早你就要出门了。”
“嗯,睡了,你别胡思乱想,不然我会睡不着。”
“知道了。”
帐子里的声音渐渐歇了。
翌日,晨曦微露,姜似猛然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