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等了吗?”田安邦拍拍屁股,笑着又坐了下来。
“嘿你个老手残还挺淡定啊。”曹一方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人生三恨事,一恨鲫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学无所授。”田老头悠悠然摇头晃脑。
曹一方皱了皱眉,“你今天怎么这么玄虚,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年纪大了喜欢乱发感慨。”
田安邦转过身子,意兴阑珊的在曹一方身上拍了拍,顺便把手上水渍擦了干净。
“你想明白了吗?乞丐和学生,为什么你的对策是不同的?”
“给乞丐钱,出于同情,我当然给没有劳动能力的可怜人……当然,长大后我就没再给过,因为我懂得多了,我意识到自己在资助一个非常浑蛋的产业链。”(某些人贩子集团把孩子弄残来行乞,因为这行成本低,利润高)
“至于给聪明的学生,的确是出于投资考虑,或许没有这笔钱,失去了一些机会,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去奋斗,他也能成为一个富裕的小中产,但有了这笔钱,他可能上名校,走到更高的平台,做出更有价值的事;而笨学生呢,给了他也白搭,吃光用光身体健康罢了……”
“嗯……说得对。”
田安邦眼中隐隐流露出欣赏之意,“我同意你说的,每个人都在投资什么,慈善也好,公益也好,确实没有足够的社会效益,说难听点,这可能就是在白忙活,就像……”
他看向湖面:“我刚刚故意把那条鱼给扔了回去一样。”
曹一方狐疑的看着老头,深深的怀疑,这货明明是手残,却偏生要给自己找个高大上的理由。
“我想的很简单啊,我觉得我钓鱼钓的够多了,我吃的也够多了,我钓它不是为了吃它,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想钓鱼的念头……钓到了,满足了,吃不吃无所谓,干脆,放走了事。”
夕阳斜照,金黄的暖光铺展开去。
田安邦脸上终究还是有了老人的慈祥和悲悯:“利他的行为,往往和内疚的情绪相关。这也是一种自私,我自个就是,我做慈善,帮助穷困山区的学生,圆他们一个梦,这是因为我媳妇儿以前做过山区支教老师,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帮这些孩子走出大山……我欠她的,我补给那些孩子。”
以曹一方的智力,当然明白了老头的意思。
“以你的智商之低,我跟你说不明白。”田安邦忽然摆摆手,口气嫌弃至极,惹得曹一方当即就想踹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