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了!”一水咬牙切齿:“有好几张,就在我手机里,我要一直留着,姓林的害死了我爷爷,我要提醒自己不能忘记这份仇恨!”
师清漪的上半身动得更厉害,大概潜意识里没有得到洛神明显的回应,有些撒娇的滋味在里面。洛神只好抱她更紧了些,生怕她乱动之下会跌下去,嘴里问道:“可否将那些照片发给我?”
“当然可以。”一水很兴奋:“待会我回房整理一下,就发你手机上。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实在是难以言说的一次调查问话。
被询人在那怒气冲冲,只恨不得立刻手刃了姓林的,对洛神的问话自然是毫不隐瞒,和盘托出。
而洛神一贯冷静寡淡的询问语气,却被此刻浑浑噩噩的师清漪扰乱了。
师清漪的脸颊又柔又滑,像熟鸡蛋被剥了壳,露出的那一层细腻蛋白,还带着热度,又像是刚加热了的牛奶布丁,里面裹挟着多汁甜美的水蜜桃果肉。
咬一口,是夜晚最令人魂牵梦萦的美味。
她的脸颊蹭到洛神脸上,洛神原本有些凉的脸颊,早已被她这散发着奶酒香气的热布丁给蹭出了热意。
一水手机散发的光大部分集中在前面,后头的光与影都是朦胧的,如一层轻纱牵在长长的走廊里。
“……嗯。”洛神在这光影中侧过脸,轻轻迎合了师清漪的轻蹭,语气却是沉静地回道:“……除了村祠,那人可还有什么落脚点?”
“姓林的很谨慎,不会在一个地方落脚太久的,狡兔三窟啊。”
一水看不到,对后面的一切毫无所觉,还在那继续提供林哥的相关线索:“不过我知道他在村子尽头还有一个住处,他有时候住在祠堂,有时候住在那里。不过地方不太好找,你得从祠堂后面过去,一路穿过野草地往北走,那片野草很深,不容易辨别方向。等你看到野草里的三座坟,这三座坟是挨在一起的,很古老,我爷爷说距今差不多有好几百年了吧,好像是明朝时候的。里面是一家三口,爸爸姓赵,妈妈姓张,另外一个坟是他们的女儿,很年轻的时候就走了,由她的父母亲手送葬。两位老人去世的时候都是六十二岁,墓碑上有他们的姓名和生卒年月日,这三座坟你只要找到了,就一定不会弄错的。”
师清漪一边蹭着,手下意识从洛神的衣领钻了进去。
“……三座坟。”洛神沉吟着,她怕一水察觉到不对劲,只能做出回应。
师清漪的手指更是滚烫,在洛神锁骨上的每一次划动,都像是有热风在细细地撩。
像是肌肤上打了个突,洛神闭了下眼:“……接下来呢?”
“接下来你就以其中那座女儿的坟为坐标,往那女儿的坟的右边走,穿过草地和一片树林……”一水十分详细地在那指路。
而师清漪的“接下来”,却是那样百转千回。
她的手指以洛神的锁骨为坐标。
那骨窝正因为强自忍耐而颤起来,仿佛能够含水一般,她在里头轻轻滑动,往下方走。
穿过白雪。
和一道温热软腻的深壑。
师清漪仍在醉意昏沉地摸索前路,洛神原本稳当抱她的双臂,却已经有了不易发觉的一丝抖。
一水说:“你穿过树林就好办了,就能看到一棵超级茂盛的榕树,那是我们方圆最大的榕树,要很多个人合抱才能抱拢一圈。不过村民们觉得那榕树是个精怪,会吃人,不敢靠近,导致那边荒僻极了,基本上没人去的。估计姓林的就是看上了这一点,才在那住的,他的房子就在榕树边上一点,榕树底下一共两栋房子,原本都是空置的,姓林的住在左边那栋。”
师清漪的手寻到了衣底下的柔软。
掌心覆盖而下。
是丰盈的堆雪。
洛神脚步立刻顿住,几乎打了个踉跄:“……”
她这下是停住了。
而酒醉的师清漪却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停。
一水还沉浸在那三坟的传说中:“对了,说回那三座坟,我爷爷说那个女儿其实不是死了,而是失踪了,一直都没有回来。她年迈的父母找了很久,一直没找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就把那个女儿留下的衣物和喜欢的首饰物什都放进棺材里,给她女儿建了一个衣冠冢,经常前去凭吊,死后也与他们的女儿葬在一起。”
只是说到这,一水发觉后面的洛神没声了,感觉她好像停了下来似的,可是她本来走路也没什么声响,一水一时半会不确定她到底是走,还是停,就想回头看去。
察觉到一水要回头的意图,洛神立刻冷声道:“不可回头。”
原本周围还悄无声息,这下听到这陡然的一声冷喝,一水哪里还敢回头,差点没吓得趴在地上,抖着腿,哆哆嗦嗦问:“怎……怎么了?为什么不可以回头?难道是郎君来了?你……你别吓我啊,我还是个小孩子呢!”
洛神脸颊微有红润,压抑地道:“你祖父难道未曾告诉过你,夜里走在廊道上时,若身后有人,便不可回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