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专业,当然在同一支院队踢球。当时他踢的是门将,我是边锋,他后来当了队长。
但是,大概是在大二下学期,魏乐踢球不小心,被人断了腿。
好了,这下是踢不了球了。
我很难受,魏乐倒是还好。我问他你不着急吗,他跟我说——
“如果我断腿是注定的,那么这说明我肯定就不是踢球的这块料。上帝这是在给我关门呢,我得趁此良机找找他留的那扇窗在哪。”
然后他找到了,因为根本就没有窗,他从里面把上帝给他关上的门又推开了。
这很合理,因为门就是这样用的。
于是守门员魏乐替换下场,主教练魏乐粉墨登场。
那年的法学院队并不是实力最强的一支球队,但是是整个学校里唯一一支真正有主教练的队伍。当其他球队还在约野球的时候,他一次一次给我们展示了什么叫做专业。
他是最好的主教练,也是最好的队长。
无论是训练安排,还是战术调整,亦或是鼓舞士气的能力,都是远超过同龄绝大部分人的,我觉得,他比一些职业教练都会带队。
我到现在都记得我曾经打过的那些比赛,也记得和我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们。我们战胜了由一群老外组成的外院队,获得了最终的冠军。
语言难以形容我有多开心,因为我非常清楚,魏乐带我们获得的每一场胜利都是实实在在的。
也是那个时候,我意识到,魏乐该走了。
因为大学足球已经容不下他了。
匆匆毕业,喝瓶毕业酒,在宿舍门口哭一场,然后点头哈腰讨来一个坐办公室的工作,在地铁的颠簸中匆匆忙忙过一生,这不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也注定不会成为他的生活。
鹰总是应该在高空翱翔的,只有麻雀才会满足于待在树枝上。
他抓住了他的机遇,获得了国家教练培训班的门票。也就是去年的今天,我送他上了飞机,从首都机场飞往浦东,下午的那趟。
我不知道他在那里经历了什么,学到了什么。但是他从一开始几乎每天晚上和我抱怨课程难,到后来的游刃有余,仅仅过了一两个月。
有些人就是为了从事一个领域而生的,这个道理我看到魏乐之后就懂了,因为他生来就是要当主教练的。
今年2月,我到处找你的消息,但是我很失望,因为我基本没找到。但是这个月发生了件大事,就是一个年轻的华国教练加入了狼队青年队的教练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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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魏乐回来办休学,导员问他干什么去,他跟导员说,去追梦去。还是我送他上的飞机,这次是飞伦敦。他匆匆忙忙来,匆匆忙忙走,我宿舍里我的隔壁床依然是空着的。
你的梦想现在实现了吗?实现多少了?如果我这么问你,你大概还会给我比一个指缝的距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