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了这座繁华的城市,夜市好热闹,五彩缤纷的服装货摊,各式各样传统风味的小吃摊,在甬道的一侧由东向西排成了长龙阵,来往的顾客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张哥一边看着街上的人们,但更多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了有些东倒西歪的李山身上。心中却在想,这小子只一杯白酒,就变成了这样,这酒量也太差了吧,不由得皱了皱眉。
对于不能喝酒的人,张哥一向是有些鄙夷的,他固执地认为不能喝酒的人还算是男人吗!但这个不能喝酒的李山却觉得很对他的脾气,所以一有聚会就会拉上他,两个性格差异很大的人,都视对方为朋友,就连张哥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刻,却见李山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醉眼迷离,心里暗自好笑,生怕他不小心跌倒,因此一直跟在他的左右。
李山只觉得头晕脑胀,走路有些虚浮,他以前很少喝白酒,今晚一下子喝了一大杯,更何况是这种地道的原浆酒,酒的后劲更大,觉得自己不像是在走路,而是在飘。脚下的步伐怎么都踩不到点子上,整个人像在跳舞。
虽说有些醉态,但他的头脑却十分清醒,只感觉腹内似有一团火在燃烧,嘴里呼出的气都觉得有些滚烫,而每呼出一口气后,觉得这样自己似乎好受些,于是李山便调整自己的呼吸来,一呼一吸变得绵长起来,自然而然地用到了一指禅中吐纳的法诀,默想吸气时将腹中的灼热归拢于丹田处,呼气时则将这些灼热排出体外,李山的一指禅经过长时间的锤炼,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于是这样几个呼吸之间,心中的烦恶便有所减轻。觉得这法子可行,心中不由得一阵暗喜。
这样又往前走了一段,李山的脚下步伐开始稳健了起来,眼神也逐渐变得清明,显然这小子身上的酒劲正在散去。醉酒的人张哥见得多了,而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恢复并不多见,这让张哥不禁有些惊奇。
难道这小子身上化解酒精的能力比一般人要强,还是这小子先前在装。张哥接触李山的时间不多,却很清楚他的为人,于是很快就否定了后者,认为应该属于前者了,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小子还真不简单。
几个人正慢慢沿着街上走着,看着人们徜徉在街上,正感受这种温馨和谐氛围的时候,却被突然一声:“抓小偷!”叫声给打断了。
毛光义白天睡了一天,当夜晚降临的时候,便是他一天活动的开始。
毛光义别看他的名字里带了一个义字,可他所从事的行业与此没有一点关系,相反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江洋小盗”,高中起就开始辍学,从那时起就开始混迹社会,平日里以偷盗为生,江湖人称毛三。
虽说是干着下九流的营生,但毛三却有着一种远大的理想,常言说得好“盗亦有道”,大概盗界人品也分个三六九等。过去的正传野史里,便记载有许多类似《水浒》里的鼓上蚤时迁之徒,他们自诩为“只偷官家,不伤贫贱”的侠盗,虽是鸡鸣狗盗之辈,却有抱天下不平的胸胆,故不但不为百姓及后人唾骂,反而为街头巷尾所津津乐道,不少盗门中人便将鼓上蚤时迁奉为祖师爷。
毛三也不例外,他虽然没有当一名侠盗的远大志向,却也自命不凡。别看他自己属于盗门中人,自己不怎么样,却看不上那些工地搬砖、马路上打扫卫生这些下苦的人,认为这些人的脑子被门挤了,只想着出苦力,哪有自己活的自在。
前一阵子他们这一行中出了一个精神领袖,这位精神领袖所说出的“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不可能打工的”的奇谈怪论,被他奉为经典,他不认为自己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总认为自己要高人一等,怎奈何这一行买卖现在并不好做,现在人们身上很少带现金,往往一天没个生意也是很正常的,他不由得将从以往所谓的只偷富人,转变为现在只要是有了目标,哪管什么男女老幼一律通吃,这与他所谓的理想越来越远,奈何形势不容乐观啊,毕竟肚子里没有东西,是很现实的事情。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毛三觉得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他戴上了光滑纤薄的黑色手套。
他先将目标锁定在一个胖子男身上,看这身形,身宽体胖,穿的也不错,看来很有钱的样子。
毛三凑过去,一双滑溜溜的手探进了口袋。哇,这是什么西装嘛,口袋这么浅竟然什么都没有,毛三失望的把手缩了回来,心中暗骂,这个家伙看着穿着人五人六的,竟然是个穷鬼。
咦?那个老太太……还真是好笑,毛三一般喜欢对年纪大的人下手,因为他们不太善于用手机这种支付方式,一般身上都带着现金,从这老太太品味不俗的穿着来看,身上一定有“货”!
毛三慢慢转移向了那个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