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留一个能说话的,不就够了吗?”
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的嗓音响起,王启年知道,范闲是真的对眼前的刺客起了杀心。
这样风雨欲来前的宁静,都只是假象,王启年心头一悸,怎么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若是他的妻女生死不明,他也做不到心平气和地放凶手一条生路。
拂开王启年的手,范闲将毒药塞进另一个人口中,冷声说道,“我现在很冷静,也很清醒。”
他的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墨色深潭。
“一瓶解药,谁先回答我,谁活,不说的...”
“死。”
作为费介的弟子,范闲做的毒药自然是一等一的,这些刺客并非死士,只是拖延时间的幌子。
因此,在毒药发挥作用后的一刻钟内,他们便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我们真不知道...我们只是奉命追杀...”
“当时我们根本没办法近身...都,都是弓箭手伤的人...”
“弓箭手...燕小乙!”月棠怒火中烧,一把提起地上的人掐住了他的脖子。
“还有什么,说! 国师去哪了!”
“不,不知道,那个女人杀了我们好多人,我们不敢去抓,就逃走了...”
“嘭!——”
地牢的门被一脚踹开,王启年看着大步离开的范闲急忙追上去。
“大人,你去哪啊!”
“是李云睿。”
短短四个字,范闲语气中的阴狠刺得王启年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们不是喜欢抓人讲条件么,那这次换一换,我倒想看看,他们是不是一样喜欢...”
…………
“你在看什么?”
因为禁足,李承泽只能整日待在府邸睡觉绕圈和卿颜闲聊。
“红楼。”
卿颜随手翻一页,完全没有阶下囚的样子,“你怎么想的,和李云睿混在一起,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呢,你要告发我吗?”李承泽坐在她身边,咬了一口手中的葡萄。
“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可怜人质罢了。”
挥了挥手上的镣铐,卿颜有一种活着就活着,死了也无所谓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