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想起郑倩那张照片的那一刻,对于雷鸣的信任压过了心底的抗拒。
至少,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雷鸣的存在让她知道,真正属于她的,是无法被其他人染指的,哪怕还无法完全愈合,但是总会慢慢适应的,就像曾经一样,慢慢治愈。
被其他人染指的,不属于她的,便毫不犹豫抛弃。
东西是这样,人也是一样。
犹如曾经送给她的水晶球,倘若再想给别人,即便最后还是回到她手里,那也不是原先的纯粹了。
对于感情也是一样,一旦让卿颜察觉到属于她的爱并不纯粹那么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放手,友情,亲情,爱情,无一例外。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所以选择去看医生,她明白自己的极端所以对所有人保持相等的态度,表面热切,但内里绝不深交。
将自己用无形的屏障隔离起来,压低期待值和对别人的情感阈值,保持一定的距离,在人际关系上她已经处在了一个相对平衡的界限。
至于其他没有生命的物品,她仍有些不受控制地钻牛角尖,但至少不会伤害别人。
外在一切尚可忍受,唯有属于她心底最深的感情和期待不可被僭越,这就是她的病症...
无法界定的程度,只能交由潜意识判决,心理的病症,是最难摆脱的束缚。
还好现在,出现了雷鸣这个例外...
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卿颜轻抿了一口茶水,热气氤氲,模糊了她的眉眼。
完全纯粹的信任依赖,以责任为基础的婚姻关系,没有掺杂另外的爱情基础,在雷鸣日后不会爱上其他人的前提下,这段关系将会持久且稳定地延长至永远。
只要,不掺杂别的东西...
就像外人所看到的那样,她会是完美的律师,女儿,妻子。
但在卿颜划开的界限里,除了这些,她只是不完美的自己。
倘若有一天真的有人能让她付出心底的爱意,那或许会是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灾难’吧。
漠然地笑了笑,卿颜戴上了眼镜。
“灿灿,到时间了,我们工作吧。”
屋外白色的飞鸟掠过,天空一望无际,光线落进她浅色的瞳孔,投下一片浅金的光晕。
有时候,我爱你才是最大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