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7
幺姨妹第一次带着男朋友小钟到屋,岳父母黑风扫脸不予理睬。自与岳父母的矛盾公开化以来,凡与他们家相关的事,庶盶是能够不沾边的尽量不沾边,能够不参言的尽量不参言。
庶盶在楼台上一边照看孩子,一边继续检查《特技小刊》内容。幺姨妹带着小钟上楼进行介绍,庶盶礼节性做出回应。幺姨妹抱起小睿,和小钟一齐离开。
不知不觉中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眼看都午时十二点多了,小钟连水没有喝上一口,这世上哪有这样为人处世的道理?自己毕竟还是这家的女婿,这种太过离谱的事,既然有自己在场,就不得不过问一下。庶盶走到楼下,只见岳父母是黑脸隆冬地在脱离绿豆,幺姨妹愁眉苦脸,小钟尴尬到无恰是从。
庶盶径直叫应岳父:“我有一事不明白。”随即指着小钟:“好像几个小时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岳父大声说:“他们的事,我们两个老的都不同意。”庶盶丝毫没给留面子:“对婚姻同意或不同意,是一码子事;有没有待客之道,又是另外一码子事。对婚姻同意与否是你们的权利,但来者是客,都大半天了连水都没讨到一口。你们莫不是希望幺妹这一辈子都没人敢上门问一声吧?”岳父稍一愣怔,随即一声怒吼:“烧水、煮饭。”
对幺姨妹的个人问题视而不见,是说不过去的,索性做一些必要了解。小钟为人勤奋诚实,绝非游手好闲、华而不实之流。家住墎州市郊区农村,家里办有打米磨面加工坊,其父长期为生产队队长。询问了他们相互之间对彼此的认知,觉得他们并不存在盲目草率。庶盶对姨妹和小钟坦言,自己在这个家里并不受待见,因而对他们的个人问题,主观上不抱任何的支持或反对立场,即或有支持或反对立场也不会有任何作用,顶多提供点参考意见。小钟一再追问具体参考意见,庶盶简捷说:“坚持自己认为应该坚持的!”
记不清过了多少时日,岳父叫住庶盶慎重其事的说:“前次来过的那个小钟,这一次来还穿的是上次那件衣服,我看他们家里特别的穷。”庶盶觉得,这件事本来盐里无我醋里无我,完全没道理同自己讨论这些问题。
转眼见岳父非常认真的样子,庶盶认为还是有必要说说自己的看法:“要说穿不起衣服,在十年前是完全可能的。但现在有没有穷到制不起几件衣服的呢?可以先看看这周边的数百户人家,到了谈婚论嫁年龄的年轻人,没几件衣服穿的找不出几个来吧?再说,小钟家在城郊,理应远比这里富裕,家中又有加工坊,怎么可能缺几件像样的衣服呢?”“我看他就只有一件衣服能够穿出门。”庶盶觉得有些好笑,便道:“所谓‘眼见为实’,这里到墎州市也就一步之遥,到他家一看不就清楚了!”
或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可自己始终没有抱持支持或反对立场),没过多久,岳母应邀前去小钟家看了门户。
对孩子的去留问题久拖不决,庶盶逐渐放弃家丑不可外扬的顾忌,时常理直气壮找岳父母理论,他们反而不再大声争吵了。期间,也有邻里至亲给庶盶透露:岳父母家没有儿子,见庶盶诚实可靠又能干,是想让庶盶一直就在其家生活。
这种可能最贴近事实,但数年来从没人正面提及过。暂且撇开一贯的一物降一物、自视高人一等、颐指气使,甚至不惜千方百计逼迫就范,既胸无点墨又耍心计等观念悬殊不说,仅就大吵小闹不断的客观实际而言,也断无可能长期生活在一起。
再者说,自己一生何去何从就算无关紧要,但为孩子和子孙后代利益计,远离黑白是非不分之地,也当势在必行而且刻不容缓。匆匆数月,孩子的问题依旧不能协商一致,庶盶心急如焚。
14.18
大坝村委特地通过多渠道托人带信说:如果不打算经营化工厂了,只需将所有证件、印章拿回去就行。
为带走孩子与岳父母产生纠纷的传言,已成这附近几个乡镇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料必连大坝村一带的人也有所耳闻,否则大坝村委就不太可能有此一举。带走孩子的事久拖未决,使得庶盶对经营化工厂的信心早已产生大幅动摇。
能否经营化工厂,立即就此展开方方面面的系统评估。当前,最为有利的一面,应该是汇款单的积累,多半已经超过万元。但也存在满三个月就又被退回的可能,首先需要前往邮局求证,如果汇款单被大量退回,将彻底动摇事业基础。如果汇款单一直没有退回,则包括自己和孩子所需生活等费用,也将不再受到严重影响。与科委、科协合作的口头协议、交换技术资料的口头协议,转眼三个季度有余,同样需要进行重新落实,如果这些口头协议继续有效,则宣传资料中的内容将不会出现多大变化。
化工厂一班人马尤为关键,自化工厂停产至今已过一年,化工厂原班人马无论从人员构成还是各自心态,自必产生不小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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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厂之长,自身影响力至关重要。如果自身缺乏甚或丧失影响力,无论说什么或要求什么,都将会大打折扣甚至事与愿违。特别是思想建设、培养人才方面,如果自身缺乏有效影响力,说什么都没人当一回事,有的还唱反调,无论怎样努力,往往都将事倍功半。当然,有没有影响力或影响力大小,将大家聚集在一起,通过一定活动能够很快察觉到。如果自身影响力尚在,经营多业并举将能够顺利进行,反之将可能滋生许多意料之外的困难。
影响本人在化工厂原班人马心目中正面形象,自己以前的言行不会产生直接的负面影响,唯各种传闻可能产生负面影响。当前,与岳父母的冲突,或多或少会传入化工厂部分成员的耳中,将会对自己产生什么负面影响难以预料,大概会因传言的主观动机而异。
随着时间的大量流失,不少问题需要逐一求证,方能正确把握客观实际。必须尽快落实孩子何去何从的问题,然后才能核实其它事宜,方可确定将后行止。大坝村委的问询应该迅速回复,最好先交出所有证件、印章等(只需带信告知放在办公室什么位置即可),以免误人误己。预计,化工厂在短时间内断无适当人选重启的可能,待各方面条件具备时再说下文。
即或化工厂经营权产生变更,但被盗产品、货款被抵扣原债务等合同关系依然存在,个人合法资产同样受合同及法律保护。要单独划拨一块场地(场地资源是化工厂等企业所广泛拥有的),依靠经营收回自己应收回的资产,是天经地义、合理合法的事。这,也是别无二途的唯一明智选择。
自江东回来已半年多时间,先是化猪油被卖,打乱恢复业务计划而拖延月余,接下来是孩子去留问题被一拖再拖,眼看天宽地阔的大好事业基础,就如此一天天被拖成面目全非,几近彻底丧失事业基础的边缘,没有任何道理继续拖延。
晓晖的工资几乎全部寄回岳父母处,岳父母明显特意对本人进行隐瞒。这种举动完全带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令人贻笑大方。如果本人非要动用晓晖的钱,量晓晖也不可能如此绝情。再说了,本人若强行要你岳父母归还应该归还的钱,你们还敢说一个不字?
身为晓晖的父母,明目张胆地给本人与晓晖进行事实分家,早已划定一个自诩高贵的圈子,将本人排挤在外。对于如此小圈子,本人唯恐避之不及,岂能自讨没趣地削尖脑袋拼命往里挤?大不了成全你们,让你们永远在早已圈定的自家人圈子里,踏踏实实地守候一辈子。
依据相关法律规定和司法实践,仅凭晓晖不能为小睿提供良好成长环境的这一点,晓晖就将被依法剥夺决定孩子何去何从的权利。如果晓晖不再主张将孩子留在岳父母家,一切都好说,否则只能诉诸法律。
庶盶提笔给晓晖写信,以有一门艺术叫争吵开头,挑起一场夫妻矛盾冲突。与此同时,加大同岳父母展开针锋相对的严厉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