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谁知道世夫会这个堂口?”吴海看一下两个站身边的手下。
“之前都没见有风,不知打那冒出来的。”一个手下说。
吴海听着外面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心里也怕鬼子又借机来捣他一次,怎么说这次发生的事是黑吃黑,他吴海又是当地最大的黑道,赖上他头上都有可能的。
这时,师爷从门外走进来,神色显得是有些重,似乎有事。
“怎么样?外面这闹的。”吴海在沙发上坐下。
“正带人挨家挨户搜着,听说是打死了几个日本人,老警四哥那边叫您把手底下的人摁好了,别让日军找了茬。”师爷来到他面前。
吴海冷笑一下。“要来找茬的,咱摁被窝里都会被揪出来。”
“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吴海抬头看一眼神色凝重的师爷。
师爷在吴海身边坐下,压低声道:“煤场那边的码头刚来了支船,船上有一批药品,要马上换上咱的船继续赶水路,手底下的人说这批药不少,能治好上千的伤员。”
“从那儿来?要到那儿去?”吴海在茶几上的盒子里抽出支雪茄。
“来路不明,但我猜应是中转了几趟才到得咱这里,他们怕的是被鬼子揪住了,不敢走大码头,是国军的物资,我没猜错就是海外捐过来的,要去往的武汉方向,那里国军和小日本又开始大会战。”
“这么信得过咱?要托咱的船。”吴海疑心挺重。
“可能还不知道咱真实情况,再者船也走不动了,他们得找个码头泊岸,找条更小的船继续往内陆走,往下走必有人暗里跟随,但这下岸上还没发现有,指不定在赶来的路上。”
“这里已不是老蒋的天下,能来得什么人,不怕小鬼子干他们?”吴海点着嘴上的雪茄,想了一下。“你有何打算?”
“我敢有何打算,这是国军物资,咱打得动么?这下只想问您,咱要不要给他们走?这要让小鬼子知道是咱走的货,岂不招来大麻烦!”
吴海看师爷一眼,眼睛一瞪。“劫了它!”
师爷脸色一变,随即镇定下来。“劫了它麻烦一样大,戴笠在这里安有眼线,军统的社团不可小窥。”
“妈的,前怕狼,后怕虎,咱还要不要活?”吴海显然气恼。“等下小日本很可能就会找上门来,今晚的事那山下芥木指不定怀疑是我干的,他要对我存有戒备,往后咱都没好日子过,不如以此投个诚。”
“您这下决定,我这就去办。”师爷站起来,意欲转身。
“慢着。”吴海想了下,道:“不能码头上劫,给货备船,出了江面,离开浦城再下手,得手后留个活的,就说是世夫会的人干了这票,今晚打劫的人不是这么叫的吗!”
“二哥想得周到,这招叫金蝉脱壳。”
吴海在家中排行老二,身边的亲信和老辈时有叫他二哥。
“那什么世夫会,不知是何来人,但对我们总没啥好处的,说不定下次会劫到咱头上,那就借军统的人去干掉他们,我看下次还有谁敢在老子地头上闹名堂。”
吴海说完这句话就听得公馆外面的路上传来汽车声,他转过身往窗外望去,见空地过去的路上,两辆三轮摩托车在后面汽车灯光的照见下出现,转弯驶上空地过来。
“的天不说人,夜晚不说鬼,这下说啥来啥,你先等下。”吴海看一眼他的亲信。
公馆面前空地上停下来的一辆军用吉普,日军指挥部副队长山下芥木要从车上下来,他看一眼灯火明亮的吴公馆,见吴海迎出大门来,他也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