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是要钱,还是要命了。”
这下万从侧过脸看着彪爷,一言不发的。
“万兄,不会是以为我有意恐吓你吧?以为我合着别人谋你的家产?那好,咱就不提这事了,这下我想问你,老鸦子回来过你这吗?”
“他敢!”万从一拳头砸在桌面上,门外那下人探头进来看了下。
“这糟心子货!”万从又叹了句。
“当初要不是他在鬼子面前软骨子的讨好,把鬼子认亲爹,鬼子顺带当我也是软骨蛋,要从我这拿到什么就拿到什么。”
听得这话,彪爷笑了下,道:“要不你能剁他们的手?前一阵子花家的老二给鬼子掳住,这会儿该是打死在牢里了吧?”
“死个球!我收到鬼子里面传出的消息,说是救出来了,不过遭了徐家女人放的毒,活没活过来就不知道了。”
“活过来也是个废人,鬼子整人性命的手段子有多狠!我估摸三千块大洋这下身边是没个能打的人了,今儿下午,我听得道上消息说有个吸烟膏子的在后面的废屋里翻寻值钱的东西,撞见了他,一晃便没了影,这会儿我估摸还躲在老镇子里。”
“所谓最险处,便是最安心处?他咋不躲进自家宅院里?不过三斩头子这会又搬回去了,一切好像又恢复以前的样子,就他娘的老镇子空了下来。”
最后,万从看着二彪从屋后翻窗而出,他还不忘提醒一句。
“当心点!要是三千块大洋到手了,不忘到我这来多添几块的。”
夜色笼罩下高低叠次的屋巷,废墟一般,阴森一遍。
一些野猫在巷子,废屋里,瓦顶,墙头,此起彼伏的呜咽着,哀号着,声音听着十分瘆人。
岗楼高处的探照灯徐徐照过这遍死寂的屋顶墙头。
站在岗楼上的鬼子好像发现那处屋巷下升起隐隐的白烟,或是某处黑暗下出现磷火一般的光点。
不过这些不是要命儿的事,鬼子也不愿去理会了,就怕摸过去就回不来了。
在一处塌了屋顶的墙框里,有个人蹲在瓦砾碎木间的地上烧纸钱,冒出的烟气直往上升起。
“兄弟们,在下面过得好么?康八还带着你们这帮背时鬼么?这处不着亲不着故的,没钱花了记得上来找我,随时给你们烧的,,,,”
纸钱的火光照出马阿六那张脸,忽明忽暗。
“也给我兄弟烧些,我没脸见他。”
屋墙一个角落处靠着块门板的人说,他望着烟升上暗夜,停了下,又说:“每回想到他吊在竿子上,我就恨不得抽自己。”
屋墙的门洞子,有个人出现站着,说:“我身上揣着好几个兄弟身上留下的物件,想着那天能带回去给他们家里人,就不知有这一天没有?”
另一处隔墙的门洞有个人探头过来,对马老六说:“六哥,下面好像有人过来,得把火灭了,要不人会猜着咱在放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