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73)

温希恩蜷缩在衣柜的角落里,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头埋于腿间。

这是一种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姿态。要隔离一切危险的防备。

躲?

能躲到哪里去?

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的捏起,手背上的青筋清楚的暴起。

他向前一步。

温希恩抖的更厉害了,惊恐与惧怕几乎刻入骨髓。

“不……不要过来……”

范咸蹲下来,与温希恩平齐。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温希恩,温希恩下意识的往后面缩。

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微顿,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在手即将触碰上的那刻,温希恩突然发出声撕裂的哭泣。

范咸克制的停下了动作,在虚无的空气里握紧了掌心,流淌的极致痛苦几乎要挣脱眼眸,化为实质。

良久的沉默。

男人突然跪了下来,双膝着地。

这个傲慢的,矜贵的,拥有着极强自尊心的男人,唯一一次彻彻底底的认了输。

对着他毫无办法的少女。

内心翻滚着快要窒息的疼痛,男人压弯了腰,以这种虔诚的卑微的姿态的跪着。

像狂热的信徒在向他的神明忏悔他所犯下的错误,祈求最大程度的宽恕。

他原本只是想温水煮青蛙,不想做成这样,他并不想强迫温希恩,可是他知道,如果不强迫,他们根本就没有未来。

理智是觉得不应该这样的,但是私心却也因此感到窃喜,昨天他哪怕是很生气,但并没有失控到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种境界。

所以也有一半的顺水推舟。

漫长的等待下,他的腿已经有些酸麻了。

而他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也终于肯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男人卑微的仰视,痴迷的望着。

神明的眼眸沉淀着近乎绝望的哀戚,溢满阴郁的惶恐。

那涣散游离的视线里,恐惧融为了实质。

一瞬间,范咸的呼吸被这种认知尽数剥夺,掐着喉管的窒息让他终于克制不住的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