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希恩蜷缩在衣柜的角落里,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头埋于腿间。
这是一种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姿态。要隔离一切危险的防备。
躲?
能躲到哪里去?
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的捏起,手背上的青筋清楚的暴起。
他向前一步。
温希恩抖的更厉害了,惊恐与惧怕几乎刻入骨髓。
“不……不要过来……”
范咸蹲下来,与温希恩平齐。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温希恩,温希恩下意识的往后面缩。
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微顿,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在手即将触碰上的那刻,温希恩突然发出声撕裂的哭泣。
范咸克制的停下了动作,在虚无的空气里握紧了掌心,流淌的极致痛苦几乎要挣脱眼眸,化为实质。
良久的沉默。
男人突然跪了下来,双膝着地。
这个傲慢的,矜贵的,拥有着极强自尊心的男人,唯一一次彻彻底底的认了输。
对着他毫无办法的少女。
内心翻滚着快要窒息的疼痛,男人压弯了腰,以这种虔诚的卑微的姿态的跪着。
像狂热的信徒在向他的神明忏悔他所犯下的错误,祈求最大程度的宽恕。
他原本只是想温水煮青蛙,不想做成这样,他并不想强迫温希恩,可是他知道,如果不强迫,他们根本就没有未来。
理智是觉得不应该这样的,但是私心却也因此感到窃喜,昨天他哪怕是很生气,但并没有失控到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种境界。
所以也有一半的顺水推舟。
漫长的等待下,他的腿已经有些酸麻了。
而他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也终于肯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男人卑微的仰视,痴迷的望着。
神明的眼眸沉淀着近乎绝望的哀戚,溢满阴郁的惶恐。
那涣散游离的视线里,恐惧融为了实质。
一瞬间,范咸的呼吸被这种认知尽数剥夺,掐着喉管的窒息让他终于克制不住的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