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36)

小孩的声音很沙哑,他的语调很缓慢,就好像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粗粝还带着颤音。

床上的人没要任何的反应,但是在缪华看不到的角度,左边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滑到了墨发里,流下了一道泪痕。

等温希恩的手热了,缪华就将温希恩的手放回被子中,他起身把被子掖好,在整理枕上的墨发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睫毛颤了一下。

缪华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眨了眨眼,看到睫毛又动了一下,他惊讶地张了张嘴,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涌了上来。

“温希恩!温希恩!你醒了对不对?”

他顾不得许多,手钻进了被褥里慌张的拉住了那只温热的手,一边克制不住大声叫道,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的浮木,生怕晚了片刻便是场镜花水月。

正在灶房熬夜的郭振飞听到了动静,立刻捧起药碗,也不顾烫不烫,朝着屋子快步走去。

郭振飞端着药,目光灼灼的盯着床上的人,眼里透出几分热切。

他问小孩。

“是醒了吗?”

缪华没有理会郭振飞,而是在温希恩耳边说话,以防止她又昏睡了过去。

手上的碗滚烫,但是郭振飞好像没有感觉一样,压抑住了呼吸,专注地等待温希恩醒来的那一刻。

温希恩的睫毛动了动,又恢复了平静,这让两个的心同时一紧,都紧张的提着气。

就在缪华有些慌的时候,床上的人有了动静,眉头微皱,眉间浮现很浅的褶皱,纤长浓密的睫毛就如同蝶翼一般要展翅欲飞。

缪华睁大了眼睛,呼吸一窒,“温希恩……”

脑袋沉沉的,一片混乱,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温希恩睁开了一个小缝,一阵阵晕眩感让她的眉头皱的越发的深。

吸进去的气一下又一下刮着干燥的喉咙,疼的像有一把刀在那儿哗啦一般。

她浑浑噩噩的,暖暖的光线照在脸上,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