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说你不记得我了哦。不过,确实距离上一次看到你,也有两年了吧。”
两年?
在那个时候,是为什么来着……但郑纪欢只能记起这个名字来。好像是叫……谭冰吧,他可以回忆,但这两个字与理智构成的判断明显地互相矛盾,按理说,她——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在两年前。
改变了他的一切,然后带着这份沉重的挂念离去了。
“老师。”
我到底有多么思念她,才会在潜意识里也捏造出她依旧活着的幻象?
谭冰笑着拍他的肩膀,“我都说过了,我可担不起老师这个称呼啊。不过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倒是没怎么变呢。”
郑纪欢突然感到烦躁。虚假的东西,只是自己的头脑东拼西凑而成的幻影,怎么可以妄想替代那个人的存在?
“别撒谎了。”他低着头开口。
“什么?”
“……”
但那句话他却说不出来。
你已经死了——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这都是明明白白的事实。郑纪欢一向是为自己的率直而自豪的,但此刻他却不想刺破这层虚假。
“看来你经历了很多。我的意思是,今天也要像以前一样,和我说说吗?”
郑纪欢就这样被她轻轻地拉起手臂。还没有做好以什么态度来面对的准备,身体便已机械性地随着她走到了人烟稀少的丛林深处,那里仅仅立着一座秋千。
好像在很久以前……我们就是……
他的回忆就这样被这个场景勾起。
……
十二岁的那年,是他第一次离家出走。
那时他还年纪尚幼,完全不懂得要如何计划,只是单纯的思维里充斥着“只要逃离这个家庭便好”的想法。他鼓起勇气逃了课,偷偷溜出学校钻进了一旁公园的树林里。
然后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彼时是秋冬交界的日子,他没有穿外套,寒流一股股地袭来。这里没有任何人经过,自己的存在与世界被冷风所阻隔,孤独感已然战胜了一切之前幻想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