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姐,当初我找海全的时候,可是要给他供货的,你也在场,是他自己不愿意,这事赖不着我吧?”
确实,丑话——陈江河全说在前面了,是人家自己不要,现在看到陈江河做大,他又眼红了,不但不肯收陈江河的药材,还想阻挠陈江河,天底下有这种道理么。
实话说,陈江河知道海全为什么不直接跟自己拿货,他不是没去省城的药材市场了解过,海全进货渠道很便宜,贵重药材多半是假的。
用一块钱的价钱进的货,他能十块钱卖出去,泼天利润,成吨的卖,那还得了么。如果他用八块钱买真货,利润就少了一大块,海全是地道的生意人,他只问利润,不问药材真假,不吃死人就行。
“陈江河,你不是做饭店生意的么,如今又开了娱乐城,每天日进斗金的,还用得着抢别人的饭碗么?”
陈江河点了根烟,姿态明显:“杜姐,你是做古玩生意的,咱们平心而论的来讲,如果说你和一个人同时要买一个古董,那个人不要了,你低价拿到手,结果人家又后悔了,让你把古董按照原价再卖给他,你肯么?”
什么事轮到自己身上,就不那么容易了,做事讲良心,陈江河可不是没跟海全打过招呼,而是姓海的小瞧了他,那就别怨天尤人了。
杜青长叹一口气:“我懂你的意思,但你没懂我的意思,我干爹不是善茬,他做事很绝的,我是怕你吃亏。咱们是朋友,我才去跟他交涉,先来提醒你一下。”
“这年月,经商不树敌是不可能的,商道被人说成是黑道,有几个老板手下没有小弟的,他想吓唬我么?做买卖全凭本事,他开的是药店,我做的是披发。”
“你听我一句劝,收手吧。”
她很诚恳,陈江河也知道杜青是好意,若换成海全,绝不会这么苦口婆心。
然而,陈江河手底下几千个药厂的员工呢,他收手了,那些工人怎么办,都是拖家带口的,谁也不白给。
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人也不是这么做的,自己拒绝了就是错过了,就是现在让陈江河将货披发给海全,他也不肯,用不了一年,他的药材生意会比海全大出好几倍,卖到全国各地。
“杜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件事没商量,我要替员工负责,我答应他们过,会让他们一直有工作。现在收手,他们何去何从?你让我怎么向他们交代呢?”
事情没谈拢,杜青无奈回到省城,见海全说明原委,但她还要打圆场,说陈江河暂时需要考虑一下安置员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