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在这桌上,”他先是对老板摆了下手,然后又对着陈燔讲道,“我同火星去看看老朋友,你们随意......陈燔,不好意思!”
“没事儿,我也跟着去看看!”
“嗯?”
就在梁佳辉愣神的过程中,桌上其余几人也互相讨论了两句,还是郑家生主动开了口:“佳辉哥,陈导演,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吃到这里呗!下次陈导演拍戏有合适的角色,记得考虑下我们啊!”
其他人纷纷点头:“系啊系啊!”
关于武师们晚景凄凉的故事,陈燔上一世就听说过不少。火星说的这个“水火仔”他倒没有听说过,但只听对方的介绍,也知道了个大概。
至于香港的“鸽子笼”,陈燔更是久仰大名。但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个形容住宅小的比喻说法——贫民窟么,拉美、三哥那边哪儿没有?
他却没想到,这居然是个陈述句!
呈现在陈燔眼前的,是一个比自己学校宿舍还要逼仄的小房间。这里头摆着两列铁丝笼,左边底下三个,上头两个;右边上下都是三个。就巴掌大地方,住了十多个人,人均居住面积不足一平米。
火星努力探着自己并不明显的脖子,看了许久,也没发现要找的人,于是他对着角落里的一个老人问道,“阿叔,水火仔去哪边了?”
老人的脸上密布的皱纹已经挤成了一张抽象画,也不看懂是什么表情,只用一种与自己无关的态度回了一句:“水火?去卖咸鸭蛋了喔!”
水火哥呆立住了,手里的塑料袋忽然落地。一只鹅腿从袋子里翻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半圈,在本就脏乎乎的地板上留下几片油光。
陈燔看得不明所以,小声问了下佳辉哥:“咋了?”
“去卖咸鸭蛋的意思,就是人没了。”梁佳辉解释一句,然后弯腰捡起那只鹅腿拍了拍,重新放回袋子,然后向老人面前一凑,“阿叔,水火仔系几时过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