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三只蚁人是影视剧里的反派,这个时候高低要说上几句挑衅的话,但它们不是,它们只是忠心于蚁王的战斗兵。
完全不给我休息的机会,狼形态蚁人直接往我这里一扑。
锋利的爪牙在我眼前不断放大,然后……
啊啊啊啊!!
我不知道没有发声器的我惨叫出来的是什么声音,但我的意识海里的自己已经惨叫得犹如被屠宰的猪。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尽管已经竭尽全力避开,但我的尾巴太打眼,没能及时撤离就被狼形态蚁人硬生生撕扯了下来,蓝色的血液从尾部喷涌而出。
蝎子尾巴被狼形态蚁人随意丢在一旁,静静淌着蓝血。
上辈子加这辈子,我能体验到的疼最疼也只是脑袋撞到玻璃窗尖端和脚趾头磕在楼梯上,像这种身体被撕开的疼,简直让我差点放弃求生的意图,与其痛苦地活着,不是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真的!太特么痛了!
丝毫没顾及我此时憋屈的心情,那鸟形态蚁人直接甩了甩它的翅膀,翅膀上面的羽毛就如同羽箭一样朝我飞来,一根根羽箭轻轻松松扎进我身体里,痛得我直接栽倒在地。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我就躺地了。
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
在这些兵蚁面前,我大概只是一只没什么威胁性的猎物。
看着蛇形态蚁人靠我越来越近,我想我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说实在的,我两世好像都没怎么好好活过。
前世的我活得一般,父母离异并对彼此深恶痛绝,一开始还能占着血缘关系得到两个家庭的‘爱’,但随着两个家庭都有了各自满怀爱意生下的孩子,我的身份就开始尴尬起来,甚至双方开始了踢皮球,都觉得是自己对我付出的比较多、所以对方应该主要负责我后续的生活。
而我,那个时候多少还有点年轻人最在乎的面子和尊严,为了不让自己看着太可怜,考上大学后就直接断了双亲的联系、报了最远的省份开始自力更生。因为玩游戏的天赋不错,闲余时间就靠着到处接游戏代打和游戏陪玩赚点生活费。
结果显而易见,因为熬夜打游戏过度,一命呜呼了。
一觉醒来就来到这个比原始森林还原始森林的陌生大陆。
而这重生的一个多月时间,更加没什么实感,如果重生到人类社会,我或许还会YY一下自己是不是什么故事的主角,或者满怀期待地迎接新的人生。
但事实是我变成了一只奇奇怪怪的蚁人,生活的地方又是那么危险,日常除了脑子里自言自语外没有可以交流的对象,剩下的时间就是日复一日做着繁重而单调的工作,以及亲眼目睹一场又一场残忍的杀戮。
这样的生活似乎也没什么奔头,和前世差不多。前世是浑浑噩噩的人,现在是只浑浑噩噩的怪物。
这样想想,似乎死了才是最好的选择。活着还可能被生物原始的欲/望吞没,变成一个只会杀/戮和充满繁殖欲望的怪物,与其这样,不如趁着还有‘人性’的时候,体面死去。
对,就这样死掉好了。
可……
我真的甘愿就这么死去吗?
模糊的视线里映出蛇形态蚁人的那张蛇脸,看到对方挥舞着尾巴想将我腰斩时,脑子里的最后一刻想法还是没能说服我心底最深处的贪念。
我——
“嗬——”
蛇形态蚁人不像没有发声器的我,当蛇尾被砍断后,蛇嘴大张发出痛苦的呻/吟。
它的尾巴是我砍断的,代价是赔上了一只手。
带有锯齿刀的手臂很锋利,但奈何它只是一只手臂,在被我用尽全力砍向蛇形态蚁人劈过来的尾巴时,骨折了。但我顾不了那么多,用另一只手做辅助,无视被蛮力胀破流血的拳头,近乎疯狂地一遍遍砸那只陷进蚁人尾巴的手臂,靠蛮力将那根带着许多倒刺的坚硬尾巴砍断。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打得那些以为我彻底丧失求生欲的蚁人措手不及。
我费劲丢掉那根被我斩断的蛇尾,呼哧呼哧喘着气。
我还是想要活着。
我没我自己想得那么高尚。
不杀生?
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有道德约束和有智慧的高级生物人类,不应该像那些只会被原始杀戮欲/望支配的低级未开化的生物一样,只知道为食物和繁衍的支配权厮杀?
我也太看得起自己……不,是天然对自己种族——人类有美化吧?
笑死,人也不过是生物的一种,哪怕再怎么进化,基因深处也带着所谓‘未开化的野性’。
在一个文明社会秩序没建成的世界里,我为什么还要用人类制定的道德观念掩饰自己的懦弱,企图将自己不幸身亡归结到是自己不愿沦为和其他生物厮杀的怪物?
明明就是懦弱,明明就是觉得自己没办法在这个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原始世界里生活下去而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这里可没有为你不主张杀戮的‘高尚的人格’而萌生赞许的人类观众,更没有为你露出獠牙和不应该出现在人类身上的野性而进行批判的人类观众。
有的只有三个想让你死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