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少年脸色更差，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白纱女子，默默收剑，回到座位上。

雷梦杀松了口气，拉着顾剑门连连赔礼，一边拍他的后脑勺，一边笑着调侃：“这位是我的师弟，顾剑门，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姑娘的琴音太过美妙，让我的师弟一见钟情，热血上头，这才是了分寸，勿怪勿怪，我让师弟在这里赔礼道歉了！”

不愧是多言公子，这废话真够多的。

朱水云微动，头上戴着的帷帽也轻轻动了动，她可以看到对面的顾剑门眼睛都亮了，恨不得飞过来看看她帷帽下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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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骑驴入剑门，好名字。”她的语气淡淡的，“但若仅是用琴音判断命定之人，未免也太浅薄了……”

“所以我求见姑娘一面！”顾剑门好像完全听不懂好赖话，激动地打断了朱水云的话，上前一步。

如果不是被雷梦杀按着，周围的几个人虎视眈眈，恐怕他就想要掀帷帽看一眼真容了。

朱水云气笑了，你想来就来，想看一眼就看一眼？有考虑过本来卖艺不卖身的清官，被你强行看了这一眼，之后的后果吗？

她刚刚觉得情况不妙，立刻将那个弹琴的小丫头和自己换了位置，打算先将人软钉子赶回去，之后偷偷问问小丫头有没有看中他，再谈后续。

“我觉得公子可能不是我的命定之人，我拒绝。”朱水云倒了杯茶，茶杯重重磕在桌子上，“紫微，昌河，送客。”

“怎么会，难道姑娘已经罗敷有夫了吗？”顾剑门不死心，抓住门框不动。

他可是狂徒啊，好酒好剑，可以在天启城驱马狂奔，意气风发，大事不犯，小事不断，什么人憎狗厌的事情没干过。

朱水云的耐心彻底告罄，旁边坐着的小丫头脸色已经黑了，明显没相中。朱水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一只手，一只满是皱纹，一看就是老人的手。

雷梦杀顿了顿，再结合刚刚听到的微哑低沉的声音，恍然，原来对方不是天生嗓音苍老，而是真的上了年纪。

朱水云随手拨弄琴弦，作了一曲小调，曲中的潇洒自在直透云霄，满级技能让她的心性脾气完全展现出来，表现在外在就是浸淫曲艺数十年的大家形象。

“老身虽是独身，但已经年过半百，几十年前还是有些名气的，公子没听过也算正常，还是请回吧。”朱水云随口胡诌道。

“啊——”顾剑门从沉醉的琴音中惊醒，目光依旧有些涣散，久久回不过味，直到雷梦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这位大师，国手，”顾剑门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他深吸一口气，不但没有退后，反而上前几步，“我对姑娘一见倾心，还望一见。”

“……”雷梦杀看傻了，你没听见她说的话吗？

在另一边坐着的，脸上有小胡子的少年语气阴森森：“看了我家家主的脸，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把玩着指尖的小刀，其余几人也面色不善。

却见顾剑门哈哈一笑：“我可是狂徒啊。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算什么？”

“只要是有情人，便是相差十岁，二十岁，三十岁，甚至一百岁都不是问题。”他坚定地说道，“谁说我顾剑门，就不能娶一位五十岁的姑娘为妻了？哪里有这样的歪理？”

“我为姑娘的琴音倾心，难道因为区区年龄，便退却了？那我成了什么？只看外表的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