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不会也是这么傻乎乎的吧?
“师父……”顾剑门不满李长生岔开话题,压住想要叫他老不正经的跃跃欲试的心。
“行了行了,那就是一本商道,讲经营的书,没藏什么悄悄话,也没藏头诗,更不需要你解密!”李长生随手将喝空了的酒葫芦丢在顾剑门头上,长袖一甩,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消失不见。
他觉得朱水云这次忽然出现,一定没安好心。但他不打算多管闲事,反正朱水云不是奔着他来的。
夜晚,朱水云买下的客栈,一群快活林的少年磨刀霍霍,枕戈待旦。
灯光下忽明忽暗的映衬下,女子白玉一般的侧脸多了几分沉谧和柔软。
她对着烛火擦刀,那是一把重剑,有一人高,半人宽,手掌厚度,大得让人惊异,相比剑,这更像是,一块门板。
她身侧坐着一位俊秀清雅的少年,少年背后背着一把紫伞,他卷起袖子,正在研磨墨锭。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磨剑油香,和墨香味混杂,少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在想什么?”朱水云开口道,她的声音非常柔软低哑,在静谧的屋子里也一点都不突兀,反而像是梦中的话。
果然,正在磨墨的少年没有从回忆中惊醒,语气飘忽地开口:“父亲也是这样,他在书房内坐着,一边擦剑,一边看母亲泼墨作画……”
“但家里的是普通松烟墨,没有这么好的徽墨,没有这么柔软的手感。有的时候,母亲会招手,笑着,让我去帮她磨墨……”
“这次,来到天启城,来到学堂,我其实很开心。我小的时候,父亲曾带我来过学堂,指着牌匾说,等我长大后,一定送我来这里求学,由天底下最好的老师教我……”
他的语气温柔舒缓,满是清浅笑意,带着依赖和温馨。
“啪嗒——”
陷入回忆中的人,手上的力道没了轻重,砚台被袖子带倒,一大块乌黑染上素白色的袖口,墨汁横流。
苏暮雨却是怔怔看着那一片黑色弥漫,看着自己的袖口。
“那天晚上,被人破门而入的时候也是如此……砚台被打翻在地,母亲的袖子上还沾着黑色墨汁,她将我放在木盆里……然后他们……都死了……”他的语气又轻又快。
“父亲的弟子,亲自拔剑,刺穿了他的身体,黑衣杀手到处都是,一片黑红……”
美好的记忆回忆一遍,之后便来到现实了。
苏暮雨回神,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不该说的东西,微微垂头:“抱歉,家主。让您见笑了。”
没有人愿意听别人说些不中听的糟糕事情,这会破坏他人的好心情。
就如同,没有人愿意总是接触一个,浑身阴郁气息的人。
朱水云轻轻摇头,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不用道歉。”
她将对方的手指展开,映在烛火下,指节修长,指肚圆润,莹白如玉。
“多么美丽灵巧的手,适合握笔作画。”
“你可以去学一学,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