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怜月点头:“我现在还做不了主。”
他的确是唐老太爷最看重的一个弟子,关门小弟子,天赋最优秀。
但终究年纪轻,资历浅,掌门人这个位置,若是他再年长十岁,可能落在他身上,但此刻,基本不可能。
所以他选择先斩后奏。
“师父死了,但是,唐门的风骨不能落。”唐怜月轻声说道。
哪里有占着信物不还,连内乱都没平息,上赶着、火急火燎想要尽快定下合作的道理?
唐灵皇担心唐门的外敌顺势入侵,所以想尽快和朱水云敲定关系,拉她做盟友分担压力,言语满是谄媚和讨好,连唐老太爷的死都挪后了。
但在唐怜月看来,要做的事情是先将朱水云一行人毕恭毕敬请走,送还信物,合作推后,先将内鬼抓出来,确定新的唐老太爷,整顿好门内,再言其他。
若是连这一点波折,唐门都无法自己扛过去,这三百年世家,不要也罢。
红衣女子发髻上插着的金步摇微微颤抖,微微歪头,一边红玉耳坠落到肩膀白玉细腻的肌肤上。红的更红,白的更白。
她像是一朵盛开的刚好的红芍药,层层叠叠的花瓣,百转千回,复杂到炫目,让人难以一探内里的真意,只能感觉到显露在外的艳丽夺目。
也让他垂眸,不敢多看。
他感觉到眼前的光线微暗。衣袖摩挲带起细响。
指尖向下,抓起剑鞘的时候,手指会不可避免地触到另一人的掌心。
有些尖锐的指甲触到柔软,蜻蜓点水,转瞬即逝,但却好像直接戳到了心尖上,余韵悠长。
唐怜月的呼吸一顿,手心一轻,眼前的剑已经消失。他抿唇不语,觉得似乎有什么别的东西,也空荡荡的。
“我暂时拿走,等你日后,来找我取走这件信物。”他听到上首坐着的女子,如此笑着说道。
空荡荡的心头,又被什么填满了,让那颗飘浮的心,就此落地。他点头,应道:“好。”
旁边随侍的粉衣公子含笑瞥了一眼二人,他悠悠转了一下手里的烟杆,拱手道:“家主,寒江想去看看唐老太爷的遗体。”
“有道是,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如今唐门有难,怜月兄若是不嫌弃,寒江愿助你一臂之力。”他的语气抑扬顿挫,像是上学堂念课文的样子,充满了‘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