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刻,老爷子的脸色突然就变了,看得出来很是生气,嘴里似乎还在不停地骂着。
一辈子啊!
一辈子就干了这么一件事儿,活成这么个怂样,就这么糟践了自个儿这一辈子!
怪谁?
还不是怪这玩意儿!
他盯着怀里的那精致木偶看了半天。
大雪滔天,棉衣都置备不上,这一冬眼看都要过不去了,还要你做什么?
都不如烧了,还能暖暖身子!
这一刻,观众们仿佛都听见了那老爷子的骂声,还不等回神,便见那老爷子手一扬,木偶就被丢进了火堆。
许多人下意识的伸手......
却是抓了个空。
可惜!
当可惜之声浮现在所有观众的心底时,下一刻,心却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揪起。
只见火光舔过木偶一身绮丽舞袖歌衫,燎着了椴木雕琢的细巧骨骼,烧出哔哔啵啵响动。
而那一瞬间,它忽地动了!
它一骨碌翻身而起,活人似的悠悠下拜,又端然又妩媚地对着老爷子作了个揖。
紧接着,它扬起含泪的脸儿,突然笑了笑,‘咔’一声碎入炭灰。
那一声‘咔’尤为清脆,让所有人听了个真切。
也不知为何,所有观众都感觉心中一闷。
这一刻,好难受...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
灯火葳蕤,揉皱你眼眉,
假如你舍一滴泪,假如老去我能陪,
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
旋律深情而哀婉,歌声婉转而凄美。
安语夏身形微蹲,也作了个揖。
只见那双凤眸微垂,眼角的那滴泪尤为显眼,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那晚的火燃得格外的久,也格外的暖。
分明没有太多柴火,一堆火却直到天光放亮才渐渐冷下去。
拼尽全力地,暖了那么一次。
暖了那么一次,可孤单了一辈子。
那老爷子放声大哭的模样,嚎啕得就像当年被爹娘拦着阻着,不准去看牵丝傀儡戏的那个孩子。
暖矣,孤矣...
无助,不甘...
悔恨,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