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会有孩子。
因为这是个地狱。
疼痛,是会麻木的。
因为身体痛得厉害,精神上会恍惚,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他们排起队来,挨个对我和沈佳进行掌掴。
“啪!”
“啪!”
“啪!”
他们朝我们吐口水,对着我们撒尿,强迫我们吃他们的粪便,像一个个野人。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谁会救我?
无人救我。
我看到有路人经过巷口,瞥了这里一眼,远离。
他们把沈佳剪成阴阳头,用黑色记号笔在她的脸上写下辱骂的话语。
“汽车旅馆里的鸡!”
“骚女表子!”
“吃屎!”
然后,在我的脸上写。
“男女支!”
“狗杂种!”
“粪!”
沈佳大声地哭求着,乞求他们放过她。
我只是浑身颤抖,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
这一切都是假的吧?
也许我很快就会醒过来。
“好啊,跪下我们就放了你!”
我和沈佳朝他们下跪。
“你们什么时候自杀啊!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可不要死,死了就不好玩儿了,他们可是我们的玩具!”
“我们可以打他们发泄一下啊,哈哈哈哈……”
小主,
他们将我高高地架起来,狠狠往墙壁上撞,拿烟头烫在我的脸上,看我下跪求饶。
“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怕什么!怂死了!”
这样噩梦的日子,我每一天都在承受。
他们一次比一次过分。
那些屈辱与痛苦,像我脸上的雀斑一样,变成一场血雨,浇灌着我。
下个周一,李浩富有感情地朗读:“我们是初生的花朵,是祖国的未来,是新生的希望!”
他还没说完,一片红色的影子,从最高处飞速落下来。
沈佳从档案室里面一跃而下。
她跳楼的时候,我就看到她从飞快地坠落下来,穿着红色的衣服,留下一片红色的残影。
她摔得面目模糊,似乎是故意让脸冲着下面,开出一大朵血花。
所有人尖叫起来。
我怔怔地看着血肉模糊的沈佳。
她解脱了。
我呢?
我终于受不了了。
我逃跑了。
当天的深夜,我带着几个馒头,毫无留恋地逃离了家。
我睡在桥洞下,去垃圾堆里,和那些老乞丐一起捡东西吃。
在那里,我看到一个毁容的小乞丐,一双腿弯折成不可思议的程度。
他和我说,他小时候,脸被恶犬咬毁了,鼻子都被咬掉了。
爸妈抛弃了他,他被一个老乞丐收养。
为了乞讨到更多的钱,老乞丐打折了他的腿。
世界对于长得丑的人,是多么残忍。
长得丑,就不配生存吗?
我突然想起伯恩?安德森的话——
虽然我这一生颠沛流离,但我坚信美貌无罪。
既然美貌无罪,那丑陋是否也应无罪?
“景耀?你怎么在这里?”
一道惊讶的声音,从我的上方传来。
我看到一个无比美丽的女孩。
她逆着光看着我,脸上被打上一层毛绒绒的金边儿,眉眼像金色的月亮,空气中浮动着烟尘,像星光碎屑一样。
她叫江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