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同光本只是想一言概过的,谁知这几天看折子看得实在憋闷,好不容易有个出口,便一股脑的将事情都说了。
谢氏听完面色也凝重了几分,“那岑家真是越发出格了,上次合信长公主府上闹的那一出,最后查出来竟是岑家那两个姑娘内斗,差点连累了一院子的公子小姐。合信长公主气得都搬出了先皇,要求陛下严惩那岑大姑娘。”
贺同光自然记得这事,不过贺家人都没有受伤,他也就没在朝堂上多提此事,但当日赴宴的不少人家中,以楚家为首,都参了岑昂一本,结果陛下被爱妹心切的岑贵妃一哭求,最后竟只是斥责了岑昂教女无方,罚了他一年俸禄便不了了之。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正是因为上次陛下没有严惩岑家,如今新仇旧恨叠加,太子一党中不少官员抓住此事大肆宣扬,向陛下施压,看那样子大有不将岑家拉下马绝不罢休的架势。”
谢氏见他眉头紧锁,温声宽慰道:“左右都在这几日了,您也不必过于烦忧,太子同岑家二党树大根深,结怨已久,左右我们都不掺和,只管作壁上观就好,由得他们斗去。”
“这是自然。”贺同光握住谢氏的手,柔声道,“这几日就不必等我用晚膳了,我在殿政司用些糕点垫一垫,回来再用。”
“好,你也莫要累着自己,那么多折子,哪能看得完,能推给另外几位大人的就尽量推给他们。”
饭毕,贺同光依旧召了幕僚去书房议事,谢氏则唤人取了账册,打算盘看一下近日公府的账务,珍珠侍奉在一侧,见屋内有些昏暗,怕伤了谢氏眼睛,便想出门去拿了小银剪,将灯盏里的灯芯修一修。
谁知走到门边,却见得珠帘的一角被掀了起来,谢氏房里的二等丫鬟璎珞站在门口满面踟蹰,欲进不进的模样。
珍珠登时就皱了眉,回头看了眼正全神贯注查阅账册的谢氏,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低声喝道:“在这里畏畏缩缩地像什么样子,若有事,直接进去禀告就是,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璎珞见珍珠出来大大松了一口气,也不在意她的呵斥,忙拉了她的手压低了声音道:“珍珠姐姐,刚刚寻春院的小丫鬟杏儿来报,说是表姑娘梦中惊厥,怕是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