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庭被她的俏皮话分散了心神,面上郁气一扫而空,将人搂在怀里亲了又亲,也配合着她演道:“不用恨了,世子爷被那小姐的倾城之貌迷倒了,已经自荐枕席了。”
二人又说说笑笑了一阵,这才相拥着各自睡去。
转眼便到了林惜临盆的日子,彼时贺兰庭正在太极宫教新帝下棋,短短数月,他已从最低的侍书一职升到了殿政司二把手的位置,其中固然有家世的原因,但更多的则是他实在很得新帝喜爱。
新帝做皇子时根本不受惠帝喜欢,故而虽聪慧机敏却性格懦弱,宫变之后临危受命,一下子从默默无闻变得万众瞩目,如今他年龄尚小,朝政之事多由合信长公主和几位托孤大臣商量着来,还没有交到他手上,但从前不受待见之时落下的课业和君王权术却必须要捡起来了。
但老太傅们多有恨铁不成钢的心态,恨不得一下子就能将新帝教得面面俱到,因此也格外严厉些,直接都给新帝整得厌学了,后来还是安国公看不下去了,向年幼的帝王推荐了自己的儿子贺兰庭,贺兰庭长得俊逸非凡,又天文地理无所不通,且对待新帝不似那帮老太傅们只一味严苛,而是循循善诱,刚柔并济,很快便将新帝发展成了自己的小迷弟,新帝不仅时时招了他去讲学,还不顾大臣反对,将他一路拔擢到了如今的位置。
宫人来报之时,贺兰庭正欲落下一子,却被这消息惊得手一颤,那颗棋子便自他指尖滑落,新帝难得见到这个一向沉稳端正的老师这般失态,又听说是他时时挂在嘴边的结发妻子要生产,忙挥挥手作大人样让贺兰庭赶紧回去。
贺兰庭谢了恩,步履匆匆便奔向了宫外,也不等气喘吁吁跟在身后的衡知,翻身便上了马,飞快朝家里赶去。
到了藏枫院内,产房外早已围满了一群人,他匆匆向谢氏几人行了一礼,便大踏步朝着产房而去,丫鬟婆子们本想拦他,却被他挥手喝退了,竟让他直接闯了进去。
小主,
“这……”余氏有些惊诧,看向身边的谢氏,欲言又止。
“罢了,总该叫这些男人瞧一瞧咱们女人是怎么拼死为他们诞下孩儿的,才会更珍惜枕边之人。”谢氏倒是很淡定,她向来是不信那些什么男子进产房不吉利的话的,如果当真不吉利,那从产房生出来的天下男子岂不都是不祥之人,如此不祥之人还不如早早自我了结算了,省得连累家人。
产房内,贺兰庭风风火火进了里屋,没听见林惜的声音,却闻见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当代便是脚下一软,忙朝着床榻方向走去,颤声道:“惜惜!”
正忙作一团的丫鬟稳婆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纷纷转过身来,看向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贺兰庭,正欲行礼,却被贺兰庭挥手止住了动作:“少夫人如何了!”
稳婆忙道:“少夫人正生产呢,并无大碍,产房血气重,世子还是回避一二吧。”
林惜的声音也从帷幔后传出来,“兰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