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都是一个积累的过程。但是这两个作者,还有他们所属的研究所,之前根本听都没听说过,完全就跟横空出世一样。但是这论文上面的逻辑看上去都是通的。事关重大,要不我去趟龙国,见见他们。不然我们如果冒然把这篇论文交给评审团的各大专家,万一真是学术造假的话,那就太难堪了。”朱安丽说。
“好的。那辛苦你走趟吧。等你好消息。”
当朱安丽来到龙国,再辗转来到暖州的时候。她心里极度怀疑,在暖州这样的非中心城市,会有这样水平地研究所出这样的成绩嘛。但她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费老大劲找到了叮咚研究所。
当她在外面看了叮咚研究所外貌的时候,才稍稍有些期待起来,至少在她看去确实有研究所的那种感觉跟氛围。再当她跟门卫的接触的时候,她有些被震惊到了。在她的概念里,一般做这种工作的都是一些文化层次比较低的人。所以当她还在纠结沟通问题的时候,她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会说外语。一个门卫就有这般水平,那里面的研究员想必也都差不到哪里去。她这样想着。可是等沟通完了之后,她又懵了,一个堂堂的科研教授,竟然因为打架被抓了,这简直闻所未闻。
尽管如此,朱安丽总归还是要见见伍平德的。于是她就开始联系暖州市的医学会。她从网上找到了医学会的号码,打了过去,只是没想到接线员根本不懂外语,两人完全鸡同鸭讲。无奈之下,她只好只身前往了。
本来《科学》期刊就是全世界科研者心目中的圣地。多少人穷其一生就想在这上面发表一篇属于自己的文章。所以在医学会确认朱安丽的身份之后,就以高规格标准来宴请了她。
朱安丽好歹也是龙国人,对于龙国一些习俗还是明白的,对于龙国人来讲,吃饭其实就是别一种工作状态。所以虽然朱安丽心里有些抵触宴请这样的事情,但也只能是入乡随俗。
晚宴进行过半,大家也都有些酒足饭饱了。朱安丽觉得此时也差不多可以进入正题了。于是她就对边上的医学会会长于求根说,“于会长,我这次来暖州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于求根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说,看看我们有没有可以帮上忙的。”
“是这样。前些日子,我们收到了一篇关于治愈癌症的论文。其里面的内容简直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也正因为它过于震撼,所以我这次专程过来要了解下情况。”朱安丽说。
“治愈癌症的论文?是不是叮咚研究所的伍平德所写。”
“没错,正是他。”
于求根呵呵了下,“那恐怕你要失望了。”
“为什么?”
“这么跟您说吧,他们开发的那个药名叫消消乐,在国家注册机构里面注册的是保健品,而非药品。试想一下,如果他们真对他们这个产品有信心的话,为什么他们不申请药品的证照。您要知道,在我们龙国保健品跟药品相差太大品了。保健品说难听点,就是坑蒙拐骗的东西。治不了病,也吃不死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
“但是他们说有患者被成功治愈的实例啊。”朱安丽再问。
“这谁知道呢,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自己在自说自话。”于求根说。
“不过我觉得伍平德教授还是一个挺实诚的人,他对于学术还是很严谨的,而且他师从钟六君,是钟教授当年最得意的门生。”桌上另一个青年学者插了句话。
这个青年学者还想继续说,就被边上的人暗地里拉了拉袖口,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怪不得,原来是钟六君的学生。对了,那你们对金鑫这个人了解嘛。这个人是那篇论文的第一作者。”朱安丽又问。
于求根又是迷之一笑,“如果金鑫也算是科研工作者的话,那就是对所有科研人员最大的侮辱。”于求根继续说,“这个人非常年轻,估计不到25岁。他是暖州大学的肄业生,他学的是数学专业,跟医学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这人品性也非常差,半年前曾被拘留过一次,而且他还是一桩杀人案的疑犯。此人也非常好色,被他染指过的女性不下数十位。”
“为何您对金鑫这样的一个人如此了解?”朱安丽好奇地问。
“不是我了解,是暖州大部分人都了解。他可是报纸媒体的常客。”
“那他跟叮咚研究所是什么关系?”
“他是投资人,也是创始人。伍平德就是被他从暖州大学挖走的。”
“他是富二代?”朱安丽脑子闪出第一印象。
“不是,他算白手起家吧。他创办了一个医美公司,非常赚钱。我估计他办叮咚研究所,无非就是为了给他的医美公司撑场面,好让消费者信服,他们是真的有研究团队在做事情。其实归根结底,他们就是为了更好的忽悠。您知道他们公司出的产品在市场上售价多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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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
“150万龙币。”
“哇哦,他们还真敢定价啊。”朱安丽也被这个价格有些吓到了。
“所以,他们就是一帮商业团体,消消乐什么的,就是他们要打造下一个商业目标。所以啊,我觉得您就别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精力了。”
有了于求根定的基调,接下来话题就是围绕着怎么黑叮咚研究所,黑金鑫,黑伍平德来展开了。基本上每个人都是讲上一两点他们的黑历史。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那个青年学者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边说边笑。
晚宴结束之后,朱安丽对于叮咚研究所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她甚至都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贸然飞越大半个地球来暖州这个名不经传的地方。对于龙国学术圈爱造假的历史她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她是没想到,这叮咚研究所竟然敢造假到代表世界最高学术水平的《科学》上来了。
朱安丽回到酒店到,就马上给她的上司写了个邮件,把这边了解到的情况汇报了一番,然后她就订了最早一班回A国的飞机。就在她准备洗澡睡觉的时候,她房间的门铃响了。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了下。门外站着的是那个刚才在晚宴为伍平德说过好话的青年学者。
朱安丽打开门,“您好。”
“您好,不好意思,朱女士,这么晚还打扰你。”那青年学者显得有些腼腆的样子。
“没事儿,您找我有事嘛?”
“对。”那青年学者点了下头,“我只是有几句话想对您讲。”
“好的。您说。”
“我们龙国有句古话叫偏听则暗,兼听则明。”